村民们一个个缓缓睁开眼睛，像是刚睡醒的模样。只是眼神还有些发懵，显然是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咦，我怎么站这里了？”一个村妇扭头望了一圈，目光落到林昭身上。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就急冲冲地跑了过去。其他村民也反应过来，纷纷跟上。
他们一脸关切：“真君，您没事吧？”
林昭摆摆手，语气轻松：“没事，没事。看你们都好好的，就最好了。”
村民们听了，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但仍有几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快要掉下泪来。
一位老妪走到他面前，双手颤颤巍巍地扶着他，声音哽咽：“多谢真君救命之恩啊......”
其他人立刻附和，七嘴八舌地表达感谢，场面乱成一团。林昭看着他们感激的模样，心里一阵复杂的滋味，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的笑：“行了行了，客套就不必再多说了，大家本是乡里乡亲，互相帮衬应当的。”
说着也不多停留，他盘膝坐下，闭眼调息，将体内灵力一点一点重新聚拢。乏力的身体渐渐被暖意包裹，他忍不住舒了口气，微微活动了下手指。
“呼......”林昭缓缓吐气，睁开双眼，目光一扫周围站成一排的村民，忍不住失笑，“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要飞天了，放心吧！”
听他这么说，大家总算松了口气，一个个散开，不再围得那么紧。林昭却没闲着，起身走向石碑碎掉的地方。那里坑坑洼洼的，灰尘和泥土混在一块，看上去十分狼藉。
蹲下身，他用指尖拨开一层薄土，忽然发现下面露出一部分妖异的线条。
“咦？”林昭挑挑眉，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粉末也拨开，终于看清，那是一副复杂的阵法，不过此刻已被破坏得七零八落，根本瞧不出原貌。
他指尖蘸了一些粉末，凑近嗅了嗅，霎时眉头一蹙：“魔气？”
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石碑、黑山老妖，还有那条黑蟒，似乎乱七八糟的，却又有种隐隐的关联。
他将粉末装好，直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冲着站远处张望的村民们说道：“行了，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危险了。”
“可是真君......”一个壮汉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这红雾再来怎么办？”
林昭咧嘴一笑，语气轻快：“别担心，有我在呢。”
回到神庙后，他靠在简陋的床榻上闭目思索，指尖无心地轻轻叩着床板。
刚刚那些古怪的画面一一闪过脑海：红雾、石碑、魔气......就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这事儿，真是麻烦啊。”
他轻叹一声，嘴角却微微翘起，眼里透出一丝跃跃欲试的亮光。
林昭捏着下巴，眯着眼睛，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不对劲啊，这股气息，好像在哪见过......”
他挠了挠头，猛地一拍大腿，“对了！和石碑上那股诡异魔气挺像的！”
眼里闪过一抹激动，又不自觉皱起眉头，“难道这两者真有什么联系？”
为了一探究竟，他掏出了之前从黑蟒妖体内取下来的妖丹，放在掌心端详起来。
这颗妖丹黑得发亮，像块打磨过的玉石，但仔细看，周身却缭绕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黑雾，凭空增添了几分诡异。
“嗯，冷冰冰的，挺有质感。”林昭嘟囔着，又从怀里摸出符箓确认安全后，闭上了眼，鼓捣起神识。
妖丹内部的景象，像一锅刚煮开的粥，乱糟糟一团。
黑雾遮遮掩掩，狂暴的能量像一群闹腾的猴子，随时准备跳出来蹦跶。
林昭的小心脏猛地一紧，神识化成了一条细如发丝的小线，就怕一个不小心被这能量“猴群”拍死。
就在他聚精会神探测的时候，竟在这团混乱的能量深处瞄到了一缕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小意识。“哟，这还藏了个小家伙？”
林昭心里有点兴奋，同时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生怕吵醒了“沉睡的巨兽”。
那缕意识断断续续的，像是被人揍了几百顿的倒霉蛋，艰难地闪烁着些残影。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林昭脑海里炸响：“血...血魔教......”
“血魔教？”林昭猛地睁开眼，瞳孔微缩，一时间有点懵，“居然和这个妖教扯上关系了？”
他盘腿坐下，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最终站起来扬扬手，骨骼“咔吧”一声响得干脆，“这么一说，我得去后山那老妖的洞里瞧瞧，说不定有点眉目。”
行动派的林昭麻溜地收拾了装备，抓起桌上的纯阳剑，插着腰看了看挂在剑柄上的符箓，点点头：“不错，这些应该够用了。”打开房门，他一个轻身术，嗖地就蹿进了夜色里。
......
后山的夜显得有些寂静，风吹过，也透着点阴冷。林昭三两下就摸到了那年久失修的洞口，远远就闻着一股血腥味，还有丝丝魔气残留。
“嗯，表面情况符合预期。”他自言自语着，摸了一把碎石，凉得直吸溜鼻子，“看来黑山老妖跑得急，东西都没打包就跑路了。”
林昭提着纯阳剑，像个搬砖工一样清理掉洞口石头，抬脚钻了进去。洞里乌漆嘛黑不说，还冷飕飕的，林昭站稳脚跟，念了个咒，眼冒金光，视野也顿时亮堂了起来。
“啧啧，够乱的。”林昭一边往里走，一边扫着地上的狼藉，嘴上啧声连连，嫌弃得不行，“这老妖，洞里能不能不这么脏？谁忍心住这地方啊。”
脚下一块碎石打滑，差点让他摔个屁股墩。林昭踉跄了一下，又抖擞精神继续往前。没走多远，他瞪大了眼睛，停了下来。
“嗯？这啥东西？”洞壁上一些古怪的符号令人不敢直视，用暗红色颜料绘成，像一群随时要从石头里跳出来的狰狞小怪兽。林昭凑近了些，挠头道：“画工不错，可这味道着实诡异啊......”
他惯常皱眉的脸，带了几分疑惑，也多了一点好奇：“唔，希望这些线索别让我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