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福岛的废墟上，杰顿静静感受着闪烁的地核共振频率。
他知道，当人类在地下指挥中心为生存权争吵时，十个废骸异生兽已经完成了对地球生态的病毒扫描。
这场被他称为\"熵减净化\"的手术，不过是地球46亿年的时光里，某一次生态清理，只是这一次的地球病的重了一些。
至于治疗手段——就像人类清除皮肤上的疖子，没人会在乎疖子里的细菌如何尖叫。
而杰顿，刚好就是这个手法独到的手术医生。
医术包精湛的呀！
毕竟，在地球之光眷顾的杰顿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侵略”这个词。
只有不合格的碳基生物，才会把生态调节误认为战争。
倒是这个时候，终于闲了下来，无人打扰，也没人敢打扰，杰顿才有闲心去研究某个斯非亚哥布纽。
此刻的哥布纽内部能量波动最为剧烈的部分，已经被杰顿强行用斯非亚因子截断，你释放多少能量，斯非亚就吸收多少能量。
而哥布纽的中枢系统，还有全身的活动关节，也全部被斯非亚束缚，在钢铁之躯上，通通生长出斯非亚生物质，看起来狰狞，又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不戳，真不戳。
要是放到原世界，给圆谷看看，那就又是一集新皮套登场了。
而在斯非亚与金属摩擦声中，哥布纽残存视觉传感器，还在在杰顿体表扫描着，监测着斯非亚共振频段
杰顿也在盯着这个“大手办”，他记得史密斯记忆里，这玩意貌似有问必答的。
“哥布纽……”
嗯，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先按照记忆里这么称呼你。
“为什么要攻击我？人类安排的吗？人类有技术？有能力改编你的程序？”
【错误代码：斯非亚聚合体具备声呐共振模块——】
哥布纽的数据库像生锈齿轮般卡壳，【检索数据库...%￥＆￡球体（斯非亚）应为无序增殖体，无语义解析功能……】
杰顿指尖敲击着对方胸口的能量核心，斯非亚生物质立即像活物般顺着装甲缝隙攀爬：“oi！听得懂吗？‘搜索引擎’！能听懂就直接回答，我讨厌对着故障AI自言自语。”
“...语音协议激活。”
哥布纽终于开始回话，“监测到您的生物电频率与#＆％￥母体吻合率85.3%，请问为何具备智慧生命特征？”
“自言自语什么呐，先回答我的问题——”
杰顿突然揪住对方头顶的信号天线，斯非亚因子如水银般注入神经束，
“什么鬼母体，你是指斯非亚吗……算了，你就管这玩意叫斯非亚行了，怎么？数据库里的斯非亚是不是只会啃噬行星？”
杰顿还是很快就理解了哥布纽的发言，毕竟他不能奢求一个语言完全不同的人，学会与他相同的语言后，就能把一大批有着特殊含义的词汇给精确翻译过来。
能懂我指的是什么就可以了。
数据流在哥布纽的程序里炸开，逻辑链出现几秒空白：“根据《文明监护协议》，……“斯非亚”聚合体被定义为……无差别吞噬能量的熵增灾害体。”
“有点意思哈。”
杰顿忽然松开手，看着对方体表的液态金属逐渐安静下来，也停止了斯非亚的不断侵蚀。
“那你在地球待了九十年，为什么放任人类肆意污染母星？要按照你的技术含量，他们早该被你掰回正轨了吧？”
“因为检测到被禁止的动力形式——”
“超光速航行技术会引发时空曲率坍缩，已记录在册的，就有九十一个文明因开发曲率引擎导致宇宙维度撕裂——”
“什么意思，只要不超光速脱离母星祸害其他地方，就放任他们自行在力所能及的地方肆意妄为嘛？”
哥布纽思考一会，回复到：“可以这么理解，因为宇宙的膨胀速度超越光速，即使维度撕裂，宇宙本身也会消弥这种影响。”
“可我现在就在用虫洞跳跃。”
杰顿微微撕裂出微型空间褶皱，裂隙边缘出现微微的光芒与能量波动。
“你为什么不管我？”
齿轮转动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某种机械性的困惑：“单体生物的能量消耗阈值低于文明级标准...您的存在类似宇宙中的流浪黑洞，虽具备危险性，但终将因熵增消散。”
6噢。
你的意思是到最后我都是要死的是吧？
杰顿突然笑了，哥布纽要是去m78看看，会不会怀疑机生啊？
“所以你只盯着那些想飞出摇篮的文明？比如人类现在争论的生存权，在你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生存权属于文明内部调节范畴。”
“我的职责是阻止文明的‘普罗米修斯之火’——当某个文明触碰到超光速技术时，监护协议即被激活。”
你要这么讲，更想带你去m78看看了……
杰顿突然开口：“想不想看看别的文明，说不定有人能搞出……额，你那一套？反正这个地球你继续监测也没啥用了，指不定外面有的文明里，能全员超光速。”
“...解析中。”
哥布纽虽然体表被融化，却仍维持着核心模块的运转。
“您是提议合作模式...与监护协议无冲突。多元宇宙的文明数据采集，可补充我的基础数据库。”
“早该这样了。”
杰顿任由液态金属与斯非亚因子结合，感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共鸣。
“这个宇宙地球不过是个开始，指不定在某个宇宙里，人类已经能用恒星能量煮咖啡了——”
话音未落，哥布纽的固态装甲彻底崩解，化作直径三十米的银色球体悬浮在空中。
下次遇到圆谷的摄像机，记得把你的变形过程弄得帅一点——说不定他们会喜欢这种会拉丝的金属质感。
但是此刻，斯非亚生物质还在如根系般扎入球体。
“那么走吧，去清理人类……”
但此时，哥布纽却停止了融合。
“我有过承诺……数据库有记载……机器人三大定律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因不作为使人类个体受到伤害。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命令，除非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
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前提下，必须保护自身存在。
我应当参考并且置于不影响行动协议的任务栏前列……”
杰顿愣了一下。
哥布纽还真被人类给洗脑了？
这个世界人类有这种实力？还能篡改这种级别人工智能的程序？
“为什么要……遵守机器人三定律？这东西是刻在你的底层逻辑里吗？”
……
哥布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
“这个文明让我的数据库变得丰富，即使他们经历着文明等级提升时的阵痛，并且因为发展速度超出客观规律的不稳定性，导致文明本身已经出现畸形。”
“但是，在人类提供的各类以地球文化为主的源输出中，对人类这一复杂的的矛盾集合体，我逐渐建立起超越算法逻辑的认知。他们用战争机器摧毁同类，却用同样的物理定律探索星辰……”
“这种清醒的疯狂，这种自毁与自救的永恒角力，或许正是碳基生命特有的光热。我无法用程序完全解构这种存在方式，但可以确认：人类文明虽然尚未通过主机的大过滤器考验，却已经让银河系多了一种值得被记录的生存样本……”
“因此……在该文明诞生‘禁止动力’之前，我希望能够见证他们的文明，最后会驶向何方……”
……
这个世界的人类确实有些能力，至少能让哥布纽吐出亚光速引擎的制造方式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人类们对于这个“搜索引擎”潜移默化的影响确实是有效的。
不过，杰顿此时也开始好奇，这个世界的人类们，会如何自救呢。
至少现在，杰顿看着似乎还蠢蠢欲动观察人类的哥布纽。
他突然觉得，对这群小小“蝼蚁”赶尽杀绝也没什么意思。
反正世界各地的废骸异生兽已经吸收了足够充足的负能量了。
两百亿人的“情绪价值”，足以换得人类文明的延续了。
……
“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检测记忆模块。”
此时，汞球表面还浮现出杰顿的倒影，倒是挺光滑的，它的声音倒是没有变化。
“在另一宇宙中，监测到‘地球’同位体出现‘禁止动力’，但是被人类的武器，与未知巨人攻击后，导致主机被破坏。”
“巨人？”
“是不是身上有红紫银三色花纹，胸口有个蓝灯，打起架来喜欢喊‘恰’的巨人？”
“定义符合，是的……”
真的是迪迦啊？
杰顿倒是不惊讶，只是对方如何来到这个世界就不得而知了，继续询问哥布纽也搞不清楚。
倒是在它的叙述里，在多元宇宙世界壁的观测都是一模一样，各种高能量的射线乱流充斥其中，连哥布纽本身也不能幸免，怪不得被人类捡到的时候那么狼狈，身上破破烂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