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换。”
谢芊羽背着双手，道：“卡里一共有十万，换成一张五万的银票，和四张一万的银票，最后一万全部换成蓬莱通宝。”
“好的。”
掌柜显然见怪不怪了，不愿意免费，坚持要付费的人虽然少，这些年来却也见过很多，因此他这里的存货是够的。
只是在听到谢芊羽如此娴熟的换钱方式，一看就是个常来这里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掌柜的手很麻利，不大一会儿，便从柜台下面取出了谢芊羽要的钱，整齐的叠好放在柜台上。
谢芊羽检查完毕后，点了点头，将钱收了起来，掌柜见状，这才把银行卡在pos机上刷了一下，而后等了一会儿，确认到账后，重新将卡还了回去。
“多谢。”
谢芊羽接过银行卡，顺手收入到储物戒指内，转身走向夏衍，淡淡道：“走吧，请你吃大餐。”
“真的？我身上可没多少钱啊，换不起的，可别吃到最后让我付钱。”
一听到有大餐吃，夏衍眼睛都亮了。
“装什么？你在拍卖场豪掷百万买王药的时候，我可全程都在呢，你会没钱？”
谢芊羽撇了撇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走吧，说好的我请就我请。”
“嘿嘿……”
被谢芊羽戳破了谎言，夏衍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快步跟了上去。
……
整座城的名字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名叫蓬莱城。
和这里流通的货币，蓬莱通宝一个名字。
甚至，谢芊羽带夏衍去吃饭的酒楼，也叫蓬莱酒楼。
夏衍总觉得这些开店都带蓬莱前缀的，很有一种明明身处巴黎时装周，却拐角看到了一家蜜雪冰城一般的违和感。
谢芊羽很大方，或许在这个十三人众的尊上眼里，对钱压根就没有概念，既然说了请客，自然也就不会小气。
满满一桌佳肴，都是按夏衍的口味点的。
夏衍虽然不喜欢花钱，但却很懂该怎么吃。
直至菜上齐，夏衍拿起筷子，眼神瞬间变了，宛如饿狼扑食，却又像秋风扫落叶，桌上的佳肴没有一个能幸免，大部分都进了夏衍的肚子。
谢芊羽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块桂花糕，喝了一盏茶，之后便坐在对面托着香腮，静静的看着夏衍吃饭。
她的眼中，时不时闪烁着异样的光亮。
像，实在是太像了……
看着夏衍身上熟悉的黑色古衫，熟悉的吃饭姿势，甚至连点菜的口味都那么的熟悉。
再结合上周围古色古香，宛如仙境一样的氛围，谢芊羽的眼前不禁一阵恍惚。
她感觉自己所处的时空仿佛错乱了，此时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当初传授给自己太清剑的，自己最爱的师尊。
而自己，还是那个刚拜入师门的小徒弟，资质不出众，受尽同门欺压，在那时，只有夏衍会挡下所有对自己的排挤，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低下身子摸她的头，温柔的问她要不要来上两块桂花糕。
谢芊羽就是在那时候爱上桂花的，从此无论是吃还是用，她都喜欢选桂花。
当初的那个烂好人，直至在自己身份暴露，被天下人共诛之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以一身修为自爆为代价，送自己羽化登仙。
当时……师尊好像说了句什么吧？
谢芊羽眼前更加恍惚。
应该是说了句什么的。
说了什么呢……
记忆有些模糊了，谢芊羽摇了摇头，想回忆起来。
“真想来块桂花糕啊……”
蓦然，熟悉的嗓音带着一抹惆怅，传入谢芊羽的耳中。
她愣住了。
是了。
当初就是这句话。
那个烂好人，临死前留给自己的话，没有愤恨也没有埋怨，甚至连让自己活下去的祝愿都没有。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真想来块桂花糕啊。
过往的碎片在眼前和现实重合，谢芊羽分不清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师尊，还是夏衍。
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夏衍，一动不动。
“喂，干嘛呢？发什么呆啊？”
夏衍伸出手在谢芊羽的眼前晃了晃，不满道：“不是吧你？就算不想让我吃，也不至于装听不到吧？”
谢芊羽被夏衍从回忆里拽了出来，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将眼前装着桂花糕的精致碟子递了过去，而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香茗。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微微颤抖。
大大咧咧的夏衍没有发现谢芊羽的异样，捻起一块桂花糕大口吃着，满意的点着头，“好吃！不愧是大酒楼。”
谢芊羽轻轻舒出一口长气。
是巧合？
还是夏衍真的爱吃桂花糕？
谢芊羽的心里没有答案。
但她更坚定了当初的想法。
“一定要杀他一次……”
因为自己，师尊已经死过一次了，他不该承受这些。
谢芊羽的心中更加坚定。
她一定要让夏衍回忆起前世的事情，不管夏衍会不会只是一朵相似的花，她都要这么做。
除掉夏衍的灵魂，将师尊的灵魂回归主导。
即便这样做很对不起夏衍，但谢芊羽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不管是今天的这顿饭也好，还是自己对夏衍这段时间的帮助也罢。
一切免费的东西，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夏衍已经享受过了，该是支付这笔账的时候，让她的师尊回来了。
“我……一定要师尊回来！”
谢芊羽放下茶杯，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低垂，掩盖住了逐渐森寒下来的眸色。
“嗝——”
夏衍吃爽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随即毫不顾忌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不知为何，他又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寒意，刚放松下来的身心顿时绷紧，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奇怪，难道是我穿少了？”
夏衍摸了摸鼻子，一头雾水。
谢芊羽给自己的衣衫很厚实，再加上自己体内的灵力，虽说已经入秋了，但显然还没冷到能穿透自己身上这些防护的地步啊？
夏衍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只当是因为蓬莱仙岛太过诡异的缘故。
嗯……完成了试炼之后，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