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下来,心中叫苦不已。
这洪武朝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
平心而论,就朝堂发的这点俸禄,他们不贪哪里活的下去!
朱标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
“爹,这藩王制度看来还是有问题的。”
“儿子也认为您设的这个制度,藩王手中权力、恩赏过重了。”
“现在这么一看也的确如此。”
朱元璋眉头一皱,刚刚他心中下意识的将这句话忽略了过去。
“哪里有问题了,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这天下未定,咱让你的弟弟们都去各地,也是为了这大明的江山,让他们帮你在那里看着。”
再说了...
老子辛苦了这一辈子,让自己的儿子舒服一点怎么了?
不然他拼了命打下这偌大的江山是为了什么。
他自己吃过了太多的苦,所以就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们再吃跟他一样的苦!
“况且咱也就二十多个儿子,即便过上几十年宗室也不可能有几十万吧,这后人言语中想必多有夸张。”
朱标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这是夸张的说法。
“爹你可曾想过一个事情,您只有二十多个儿子,孤的这二十多个弟弟每个人少算一点,平均下来算他们生五个。”
“到了下一代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就是一百多个了,这一百多个再生...如此往复,不要百年的时间,宗室子弟足以上万。”
“汉昭烈帝刘备乃中山靖王刘胜的第十七世孙,整个中山国一代代下来,名义上刘室宗姓子弟,数以十万计!”
“可想而知,有汉一朝又有多少宗室。”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被朱标这么一算,好像是这么没错。
“先不急,再看看再看看,宗室子弟多一点也没啥。”
“你瞧那刘秀、刘备不也都是人中之龙,那大汉的江山能传那么久,不也是靠了那些个宗室子弟嘛。”
朱标叹了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天幕上,微微握拳。
即便这么说可能不孝,就算朱元璋心思不变,等他百年之后,这藩他也是要削的!
天幕下镜头再次拉远来到了一个树林之中。
林州两人相对而立,一个看起来沉默寡言,另一个男人头顶戴着草帽,稍显得有些油滑。
于此同时旁白音也随着响起。
【良虽然沉默寡言,但手上的功夫不错,他有一个同伴,原名石兴,唤作舌头,生性精明,有一副伶牙俐齿】
【两个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动手杀人,一个负责黑道交际和引人上钩,平时谁多干点,就多分点钱财】
【就比如这一次,良在路边杀了一个人,从他身上搜出五两银子,一身破衣和一个荷包】
【在良负责杀人和埋人的情况下,他就能分走四两银子和一个荷包】
【两人分赃还算公平,因此搭档合作了许久】
【不过性子上却又很大区别,舌头重利,做什么事情都要谋求最大利益,他从前是跟着另外两个盗匪截道,一次抢劫的过程中盯上了良】
【结果另外两个盗匪被良反杀,于是失去同伴的舌头看上了良的身手,就替重伤的良包扎了伤口,又劝这个杀了自己的同伴的人和自己搭了伙】
画面之中,一番简单的交谈,就将两个人的性格展露的淋漓尽致。
也让无数人随着这精致的画面和旁白音,走进了这两人的故事之中。
“这个舌头是这乱世之中一头纯粹的狼!”
“这种人是没有底线的,为了些许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只要价码合适,让他杀自己的老娘,也不是做不出来。”
朱元璋淡淡评价了一句,他自元末那个乱世之中走过来,这样的人见过的太多太多了。
并不感觉有什么新鲜。
其他皇子皇孙们则是看的目不转睛,即便朱元璋培养他们的时候,没有太过惯着他们。
每年还会让他们徒步回凤阳老家祭祖,用来磨炼他们,让他们知晓人世间的艰难。
但这种下层人之间的腌臜事情,却怎么也不会落在他们的眼中。
“皇爷爷,这人看起来太坏了,我不喜欢他。”朱雄英有些气呼呼的指了指舌头。
朱元璋摸了摸朱雄英的脑袋意味深长道。
“皇爷爷也不喜欢这种人,但乱世之中,这种人反而能活的比别人久。”
【而良则更加性情一点,即便做了这强人,也有一套行事的底线和规矩】
【劫道的时候只杀男人,不碰妇孺,在乱世之中极为别扭的保留着一丝良知,和担心留痕谨慎处事的舌头不同,良习惯把死人身上的物件也扒下留在身边把玩】
【这次看死人身上的荷包绣着一个安字,虽不知有何寓意,但看着还算有趣,于是便被他收在了身上】
【而在这乱世之中,良和舌头二人靠着劫道,倒也过上了有酒有肉的生活,在华洲这一片地区,也慢慢的有了名姓】
“这么看来的话,这良倒还像是个人。”
“是啊,看情况他应该是被这世道逼成了这般模样。”
“别说笑了,你们以为只杀男人不杀妇孺就是好人了?你们想想看,在那样一个世道,家中失去了男人,这妇孺能好的了吗?”
这人说着冷笑了两声,“呵呵,只会比死了更难受,就怕到时候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咯。”
一番话说的众人沉默不语,一时间只顾着喝酒。
大秦。
嬴政看着那个荷包眼神之中带上了些许的深意。
他总感觉这良以后会因为这荷包跌一个大跟头。
有趣,实在有趣。
这样一个仿佛真实存在的世界,竟然只是后人所做的一个游戏。
真是难以想象这后世究竟是如何一个世界。
嬴政收敛了心神,将手中的政务放下,打算好好看一看这王朝末世是如何的一个情况。
这些个底层的百姓又是如何过活的。
刘彻还有李世民这等雄主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们这一辈子经历的很多,但有关最真实的底层百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他们还真没有那么了解。
或者说了解的十分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