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中，雯静熟练地整理好了处理完的文件，替高明瑞泡了一杯热茶。
看着他端起热茶轻轻吹着的模样，嘴角儿不由有些微微勾起。不得不说，冷萃星的氛围，是跟其他地方很不一样。
至少在这里，高明瑞笑的时候能更多些，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
“你说，我逼得是不是太紧了？毕竟他还年轻，学这么多东西，会不会不太好？你知道的，我没有孩子，所以在教育上，没有什么经验。你说他这个年纪，如果强压着他学习这些，会不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雯静歪着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都多大年纪了，逆反给谁看？再说了，能者多劳。如果真的不愿意学，他也不会走进这个屋子。”
高明瑞抿了一口热茶，微微松了口气。显然雯静的安慰，让他很是受用。
也对，苏离是有主观能动性的，至少他已经跨进来了，哪怕是学得慢些，也没什么关系，潜移默化的就行。
“哐！”
就在他刚想喝上一口热茶的关口，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吓得高明瑞手一哆嗦，热茶直接洒了一身。
夏娃风风火火冲了进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双眼通红。她一眼就看到了高明瑞身前空荡荡的桌子，还有他手里的热茶。
“老娘我都快忙死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高明瑞嘴角儿咧了咧，他工作忙了一天，刚刚忙完，喝口热茶怎么了？不是你扒着窗户看风景的时候了？你研究哪个鸟儿好看的时候，他还在伏案工作好不。
一沓厚厚的资料伴随着“砰”的一声脆响，摔在了办公桌上。
“看！看看！看看你的人类希望，给你找了多少工作量，多少工作量！我，我就下去一趟的工夫，他就审出了这么多。查吧！一个个查！你不是想抓神恩教派的小辫子吗？抓到了！不只是小辫子！连头皮屑都给你打包了！”
高明瑞一愣，什么叫头皮屑都打包了？
他赶忙把桌上的文件理顺，一页接着一页看了起来。
资料可以说是十分的详尽，却又简洁明了。
从名字到职位，再到关系网。
一个从上到下的单线联络系统，被几张纸完完本本记录在案。别的不说，至少是所谓的传信部，让人从上到下扒了两层出来。可以预见的是，再往上去摸，可能有些难度，但是向下去摸，绝对是拔了萝卜带出泥，一个也跑不了。
难怪夏娃说头皮屑都给扒拉出来了，这还真是给扒拉出来了。
高明瑞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的资料：“他，他怎么审的？”
夏娃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你问我？我怎么不知道，他一个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莽夫，竟然还懂得刑讯这一套。我看他别出去了，以后就主抓刑讯吧！半小时不到的功夫，他就揪出来这么多东西，以后，以后，以后有得咱们查了！”
高明瑞凝视着面前的名单，显而易见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这里面有不少的人名，他都极为熟悉。而且这份名单涵盖的范围极广。除了议会的政客之外，还包含了大量的企业家，或是名流人物，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不少当红的艺人。
夏娃所说的需要查证，并不是要核准每一个教派的人员。真要是那样的话，造成的动荡就海了去了。他们要做的，就是针对其中影响力较广的人员，针对性出手。或者让他们的情报传递出现断层，从而导致其系统瘫痪。
而如何选定人员，并且在出手后，还不引起对方的警觉，这才是真正的难点。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在椅子上，同样挠了挠头。
“这里面，有她的影子吗？”
夏娃看了高明瑞一眼，点了点头：“他们理想中的神国，就是色孽构筑的，但是有关她具体的讯息，如今还没有任何的掌握。至少这个传信部的部长，还没有见到她本尊的资格。我们想要抓到她的踪迹，怕是要从枢机团入手。”
高明瑞忽然觉得口中有些发苦。
有些真相，在捕风捉影时，总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可是真当他们触及到答案的一角儿，他们又会本能的畏惧。
高明瑞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直视夏娃的双眼：“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发现了色孽的踪迹。那么......”
“那么老娘就是把机械岛撞个稀烂，也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高明瑞默然了，龙州人的历史，其实就是一个不停与虫族斗争的历史。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是一代代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不像其他人种，他们被虫族奴役之后，不是没有尝试过反击。只是在失败之后，就安然享受失败所带来的一切后果。放弃自己的文明，放弃自己的立场。
唯有龙州人在有记载之日起，便一直抗争着。
发现虫族，绞杀虫族。他们的起源无从考证。说是源自于虫族也好，还是被设定了特殊的程式也好。似乎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将虫族肃清。
至少是从他们的生存环境中肃清。
他们和机械岛是天然的盟友。因为机械岛的法则里，机娘就是为了屠戮虫族而生的兵器。
至少这二百多年里，他们一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们现在手里，还有二百多发歼星炮。如果可行的话，最好还是圈定一个狭小的范围。我们已经查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查上几年。”
“可是这么多年，我们对于她的实力，依旧一无所知。至少从三十年前发现她的踪迹时，我们就开始了一路的布局。这么多年来，她就是个猪，也足以吃成一个庞然大物了。所以别管什么歼星炮了，那玩意儿不一定可以弄得死她！一旦确定踪迹，我们就施以雷霆手段，动用最大的武力！”
“即便代价是整个机械岛？”
“即便是整个机械岛！”
高明瑞看了一眼面前的夏娃，没好气道：“那你可真是疯了！我们龙州人，从来不抛弃自己的战友。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去抢企业联合会的迁星炮武库。反正破解他们的密匙，是机械岛的拿手好戏。只要实物在手，你们总有办法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