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与云栖月踏着诛魔剑化形的轻舟，沿着细软的黑色海泥缓缓前行。
定海珠的幽蓝光幕在海底铺开，将周遭漆黑驱散出十余米范围。
两人神识如细密的网，贴着海底向四周延展，掠过偶尔闪过的荧光生物，掠过半埋在泥中的沉船残骸，却始终没发现货船的踪迹。
“凡哥，这方圆几公里都扫遍了，连块像样的船板都没见着，货船难道真不在这片海底？” 云栖月挥了挥手中的半步仙剑，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陈凡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前方一片凸起的礁石群：
“既然来了，再往前探探。”
说完，控制着轻舟往前方的礁石群驶去。
“凡哥，前面左边有情况！” 云栖月发出一声惊呼。
“大礁石后面似有微弱灵气波动，走，去看看！”
话音落，他操控轻舟转向，往大礁石后绕去。
穿过交错的礁石缝隙，两人果然看到礁石背阴处藏着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洞穴，洞口覆盖着薄薄的海草，灵气若有似无地透出。
“灵气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这里好冷！”
云栖月眼睛一亮，率先迈步拉着陈凡的手走进洞穴，陈凡抬手在掌心凝出一缕鸿蒙紫气，化作莹白的光团悬在身前，照亮洞内景象。
洞穴不深，不过十余米便到了尽头，地面铺满光滑的鹅卵石，正中央却孤零零长着一株奇特的海草 ——
它通体呈半透明的淡青色，茎秆纤细如葱，顶端却开着九朵小巧的白花，花瓣上萦绕着极淡的灵光，每一片花瓣都像凝结的晨露，在海水中轻轻晃动。
“这是…… 九叶凝丹草？”
陈凡盯着灵草，脑中瞬间闪过《太虚医典》中的记载：
“书中说此草生于深海寒泉之侧，百年才生一叶，千年才开一花。
九花齐开时，每一朵花瓣炼化后，都能助筑基境修士平稳突破至金丹，是罕见的‘筑基破境圣品’。”
“凡哥，这么说我们捡到了宝？”
“还行吧，这可是炼制八品丹药的灵草，直接给诗雨一朵花，她都大概率能突破至金丹。”
陈凡走近细看了眼，中间那朵花瓣还未饱满，看来九花尚未齐熟，“可惜还差最后一朵没彻底长成，也不知要等多久。”
“真漂亮的花！那怎么办？” 云栖月凑近细看，伸手想去触碰花瓣，却被陈凡轻轻按住手腕：“别碰，此草有灵，触了它，可能会出意外变数。”
“哦！凡哥，这也不对啊，这草溢出的灵气就那么一丁丁，哪可能让上面的鱼群都带灵气。”
陈凡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我也在想这件事，而且刚才在海面时，这里的灵气都感应不到，因此，我想这灵草只是个意外收获。”
话音未落，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水流涌动声，紧接着，整个洞穴都轻微震颤了一下，鹅卵石簌簌滚落。
陈凡眼神一凝，拉着云栖月快速退到洞口，只见洞穴外的海水中，一条身形粗壮的 “深海吞石鳗” 正游了过来 ——
它体长近十米，皮肤呈深灰色，布满细密的鳞片，头部扁平，口中满是尖锐的牙齿。
最奇特的是它的鳃部，竟长着三对扇形的鳍，游动时会搅动起带着碎石的水流。
这是深海 8000 米以下才会出现的物种，以海底岩石中的矿物质为食，性情本不凶猛。
此刻却对着洞穴口的陈凡和云栖月，张口露出尖锐的牙齿，目露凶光。
“小心！凡哥，这不会是守护这灵草的妖兽吧！” 云栖月挥剑就想刺向吞石鳗。
陈凡一把拉住云栖月，“且慢，看它也是三阶妖兽，应有了灵智，不如留它一命，问一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说完，金丹境强大的威压压向吞石鳗，只见吞石鳗顿时被压在海底，一动不能动，眼中的凶光瞬间变为恐惧。
陈凡随即指尖凝出一缕淡紫色的鸿蒙紫气，抬手结了个御兽术的起手诀，指尖水系灵力与符文微光交织，沉声道：
“以水为引，以灵为契，今吾御汝，顺天应命 ——”
一个 “驭” 符文飞向吞石鳗头顶。吞石鳗的眼神瞬间僵住，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顺从。
陈凡感觉一根无形的丝线已将吞石鳗与自己拴在一起。他收了威压，吞石鳗游向陈凡，用鳃部的三对鳍贴在海底，低着头。
“主人，请吩咐！”
陈凡的脑海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你可知海面那些灵鱼，身上的灵气从何而来？” 陈凡脑海中与吞石鳗沟通。
吞石鳗晃了晃巨大的头颅，鳃部的鳍轻轻摆动，意念断断续续地传回：
“灵…… 灵气…… 从那边来…… 偶尔会冒出来…… 很多…… 还有吸力…… 我差点被吸走……”
陈凡将得到的信息转告云栖月。
“凡哥，看来我们想的没错，你让它带我们去冒气的地方看看。” 云栖月收了半步仙剑。
“稍等，待我将这洞口隐藏起来，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
说罢，陈凡挥手间布下隐踪阵。略作思考，又在隐踪阵外布了个小型聚灵阵 ——
这样一来，即便洞穴内有灵气溢出，也会被聚灵阵牢牢锁住，不会外泄暴露踪迹。
做完这一切，两人退回轻舟，对视一眼，陈凡率先开口：
“走，我们去坑边看看，货船失踪这么久没留下残骸，说不定是被那坑吸进去了？”
说罢，脑海中命令：“吞石鳗，带我们去冒气处看看！”
吞石鳗温顺地点了点头，调转方向，缓缓朝着深海更深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