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驶入A02·YA研究所的地下停泊层,金属闸门无声滑开,露出灯火通明的内部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消毒水、金属和某种实验室特有气味的复杂气息。与外面世界的喧嚣相比,这里显得冰冷而有序。
队员们依次走下车。阿虎感觉到双腿有些发软,不仅是体力消耗,更是精神上的疲惫。头脑依旧有些钝痛,那是赤凝体母巢临死前精神冲击的余波。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的晶体,它已经恢复了常温,但内部那种沉睡的力量感却更加清晰。
“去医疗站进行例行检查。”霜刃的声音在安静的停泊层回响,“然后回宿舍休息。明天早上九点,训练场集合。”
“收到。”震山瓮声应道,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身上作战服有几处焦黑和破损,但显然伤势不重。
毒翼只是点了点头,身影已经率先朝着医疗站的方向飘去,行动依旧无声无息。
阿虎跟在震山后面,走向医疗站。这里的医疗站不像普通医院,更像是一个全自动化的体检中心。他们被引导进入不同的扫描舱,进行全身扫描和能量波动检测。
躺在冰冷的扫描床上,阿虎感到一股微弱的电流扫过全身。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波动被精确地记录下来,特别是手腕晶体和胸口核心区域的数据。他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刚才战斗中的能量滞涩感,以及最后那一击超出“稳定”范围的爆发,有没有被检测出来。
“别担心,小子。这点破机器,想完全摸清本大爷的底细?做梦!” 疾影火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但阿虎能感觉到它似乎也稍微收敛了一些气息,让体内的能量流动显得更加“平稳”。
扫描很快结束,没有医生,只有冰冷的机械臂和屏幕上的数据。一个合成音提示他们检查完毕,数据已上传。
离开医疗站,震山拍了拍阿虎的肩膀:“走吧,宿舍区。好好休息一下。”
阿虎跟着震山穿过几条走廊。研究所内部的结构复杂,像是巨大的蜂巢,到处都是紧闭的金属门和标识不清的通道。他们最终来到一处区域,这里是队员们的宿舍。每个队员都有一个独立的单间,虽然不大,但设施齐全,床铺、衣柜、一个小型洗漱间,还有一块可以调整模式的墙面屏幕。
“你先去休息,我洗个澡。”震山指了指阿虎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好。”阿虎推开自己的房门。房间里的一切都带着研究所特有的简洁和冷淡。他关上门,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终于可以一个人静下来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脱下作战服,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贴身衣物。手腕上的晶体在房间柔和的灯光下发出淡淡的红光,不再是战斗时的那种灼热,而是温润的暖意。
他抬起右手,仔细观察腕上的晶体。它仿佛是活物一般,内部有细微的光点在跳动。他尝试着调动体内能量,引导它们汇聚到手掌。这一次,没有稳定剂的压制,能量流动果然顺畅了许多,那种滞涩感完全消失了。掌心瞬间升腾起一团火焰,比刚才在工厂里凝聚的火焰更加纯粹、更加明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性”。
“这才对嘛!” 疾影火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感受到了吗?这才是本大爷真正的力量!那种垃圾稳定剂,只会让它蒙尘!”
阿虎感受着火焰在掌心跳跃,那种掌控力量的感觉让他心潮澎湃。这才是他渴望的!不受束缚,随心所欲!
他小心翼翼地熄灭火焰,看着掌心残留的余温。不服用稳定剂,力量确实更强大,更随心。但风险呢?凌云说的失控、自燃,是真是假?
他走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比之前更加锐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和……野性?
他想起凌云强调的“安全”和“控制”,想起凌云在通讯中对能量波动的关注,想起那颗被他藏起来的黑色药丸。
他从作战服内衬的小口袋里取出那颗药丸,放在掌心。它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哑光黑色,没有任何气味,却让他体内的疾影火刀核心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排斥感。
“把它扔了!扔进下水道!冲走!离得越远越好!” 疾影火刀的情绪波动异常剧烈,仿佛对这颗小小的药丸有着刻骨铭心的憎恨。
阿虎没有立刻扔掉它。他需要了解更多。这药丸到底是什么成分?为什么会有这种压制作用?为什么疾影火刀如此排斥?
他将药丸重新藏好,决定找机会让毒翼帮忙分析一下成分。毒翼是队伍里的技术和生化专家,或许能给他答案。
洗完澡,换上研究所提供的干净衣物,阿虎感觉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他躺在床上,大脑却无法停止思考。
工厂里的战斗、傀儡、母巢……那种恶心的甜腥味和腐败感似乎还残留在鼻腔里。他杀死了那些怪物,虽然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但那种亲手毁灭一个活物(或者说,曾经活过的东西)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复杂。兴奋于力量的强大,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然后是那个窥探者。高科技、隐蔽、目标不明。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想要什么?是冲着赤凝体来的,还是冲着他这个特殊的核心宿主来的?
“别想那些没用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疾影火刀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只要你把力量练好,什么牛鬼蛇神来了,一把火烧了就是。”
阿虎苦笑。说得容易。
他翻过身,看向墙面屏幕。屏幕可以切换模式,显示任务信息、训练计划,甚至可以连接到研究所内部的资料库,但需要权限。他的权限等级很低,只能看到一些公开信息和自己的基础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