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宗弟子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娄长老,海浪平了!”
娄长老眯眼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点点头,摆手示意众人回去休整,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船舱走去。
船舱中的修士们察觉到外边动静停了,陆续地走出来。
“幸好是乘坐的赤炎宗的渡船,要是自己跨海,还真没有点保障!”
“苦海上的环境太恶劣了,什么海雾罡风,细数下来,每一样都是要人性命的,有时候灵气紊乱,造成灵爆,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不过每次灵爆后,倒是能在海水中打捞上来些炼器的兽骨,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兽丹。
沉霜拂揭下窗上的符箓,推开窗探出脑袋往外面看去,手肘撑在窗沿上,她垂了眸,看向自己的手。
“谢陵真,我怎么感觉这震动不太对劲儿……”
话音刚刚落下,朝轮渡船剧烈一震,那名娄姓金丹真人猛地回头,便见一道十余丈长的炫目白光劈来!
他喉咙一紧,很明显的破音喊道:“快开启朝轮结界!”
随后飞身而起,站在桅杆上,双手飞快地掐诀,指尖金虹闪烁,化为一道金中带赤的圆形法印,双掌横推,飞向炫目白光。
这时,十分尖锐的音爆声响起,娄长老耳蜗仿佛被长针刺了刺,法印一偏,白光轰然斩来!
甲板上的众修士耳蜗渗血,瞬间失聪!
沉霜拂和谢陵真飞快堵了耳朵,减轻一点音爆的攻击,但体内灵力却在肆意暴动。
白蒙蒙的雾侵袭上船,沉霜拂敏锐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动静,伸手一抓,捏住湿滑的雪白妖兽。
“这是什么?”掌心妖物已经被捏死,感觉很弱的样子,静静躺在沉霜拂的手心,形状有点像白色的木耳,连手感也像。
谢陵真把它的尸体铺开,看清此妖的真实面貌,心中猜测有了证实,“是水耳兽。”
“那道斩来的白光就是由成百上千的水耳组成的,水耳兽是群居妖兽,单一的水耳兽很弱,组在一起的威力有多大则取决于水耳的数量,最强悍的水耳兽群威能堪比金丹修士……”
“那刚刚的音爆呢?”沉霜拂话问出口后,眼神陡然一凛,脚下的地板寸寸裂开,沉寂的音爆声骤然爆发,震得人眼前发黑,她胡乱抓着窗沿,听见许多的人声,仿佛梦中的声音,怎么也听不清。
“娄长老,是……螺!”
“噫?前面那是什么?好像沉船……”
“不好,要撞上暗礁了!”
轰隆一声后,朝轮结界破开。
娄长老和另外一名金丹期修士拎着几名赤炎宗弟子飞上天,眼睁睁看着冰凉的海水淹没了朝轮渡船。
……
天空如洗,海面风平。
青色与蓝色相接处还有一线白潮翻滚着。
沉霜拂坐起身来,一记平手刀,扫掉手臂上努力啃食她血肉的水耳兽。
许是因为她常年食用药膳的缘故吧,血肉比寻常修士的血肉更吸引妖兽些,所以哪怕这些水耳兽咬不开她的皮肉,在她昏迷期间还是舍不得离开。
“也不知道谢陵真和三彩被冲去哪里了,谢陵真有庚金灵剑,已经孕育出剑灵,倒是不用担心,三彩虽然是炼气巅峰的修为了,但战力低得可怜,还怕水……”
沉霜拂担忧地自言自语,忽然,她视野中出现一点沙粒大小的黑影,黑影朝她飞来,越来越大,竟是一只铁雀!
三彩赫然便坐在铁雀机关兽上面,除了看起来有些狼狈以外,身上没有丝毫的外伤,一双黑葡萄眼睛炯炯有神,看见沉霜拂后激动得热泪盈眶。
飞了这么久,可算找到阿沉了!
三彩从机关雀上跳下来,脖子上还挂着两只储物袋。
“咕叽咕叽!”三彩抱着沉霜拂的衣裳擦眼泪。
沉霜拂也就是现在没力气,懒得搭理它,否则就它这行为,她早就一巴掌将它拍出去十丈远了。
她有些没想到,她还没去找三彩,三彩自己先找了过来。
沉霜拂又直直躺在沙滩上,半点不想动。
三彩跳上机关雀飞走,没一会儿摘了片叶子回来给她挡太阳。
躺了半个时辰后,沉霜拂才坐起身,朝三彩招了招手,打开那两只储物袋瞧了瞧,不禁“啧”了一声,“真穷啊,就两百块灵石。”
三彩就见她把灵石装进自己的储物袋里了,对着它竖了三根手指,“还欠我三百灵石,你可以多去捡捡储物袋,此次事故中,殒命的修士应该不少。”
沉霜拂换了件百毒辟易裳,朝着岛屿走去。
这是一座荒岛,外围灵气稀薄,连草木都不长,全是些黄沙碎石,依她看来,也就腹地还有些灵气波动了。
在岛上搜寻了半天,没找到谢陵真的下落,传音铃也一直没有回复,沉霜拂看着面前山壁,取出神曜枪开辟了一座洞府,用阵旗布置出防御阵,轻吐了一口后说道,“朝轮渡船应该是毁了,即便没有毁,赤炎宗的人也不会花这精力来荒岛上救人,现在也不知道这是哪座岛屿,距离各仙家渡船的航线有多远,总而言之,我们是要在这岛屿上休整一段时间了。”
“三彩,你白日里就乘着机关雀去海面看看有没有渡船经过,我呢,就负责去找谢陵真。”
悬花挺起身子摇了摇,似乎在问它呢。
沉霜拂看了看它,问道:“你现在能长多大?可以覆盖整座荒岛吗?”
要是悬花可以覆盖整座荒岛,她就在悬花的分枝上挂许多布帛,写着谢陵真的名字,谢陵真看见了自然就会来找她了。
悬花飞快摇头,表示不能。
沉霜拂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你就当竿子吧,能竖多高竖多高,我给你挂个旗,没准儿谢陵真能看见,就算谢陵真看不见,也方便三彩出去看渡船后找回来。”
交待完悬花此事后,沉霜拂给了三彩一些灵石,机关雀的启动是需要灵石的,三彩身上的灵石刚被她搜走,估计也就还有一两块了。
日落时分,荒岛上渡了一层薄薄的金辉,沉霜拂盘坐在山顶,眺目望去,海面一望无际,寂静得人心里发慌。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传音铃,还是毫无动静,不禁瞎想。
“韩音说东三洲境内,这传音铃都可以传消息,我和谢陵真总不能隔了三座洲陆这么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