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法师听得一头雾水,心急如焚的喊道:“两位在安全的地方再叙旧吧,想必有什么误会!”
离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更加失控的说道:“黄姑娘……就是在这里,你忘记了吗,我们俩婚誓为盟,你给我置入了巫连族的魂印契约,与我的护体灵建立了连接。”
“就是因为有迟疑了那一下……咳咳……就那一下,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原谅我,咳咳……”
“呜呜……我不是,我不是不愿意……我愿意得紧……我,我只是太傻,太古板了……我想要更正式一点……咳咳……”
那位颜姑娘冷冷地看着他。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要是说谎不得好死……哈,咳咳,我已经死了……啊……所以你觉得这是报应,报应我骗了你?”
“所以,咳咳……出去以后,你又用魂术想要抹去我的记忆,是不是。”
“不是我不想如你所愿,你说的一切我都愿意听的啊,只是,我的身上有专属的魂锢禁制,不允许任何人任何法术侵入的。”
“你说,你说那就强迫自己忘掉,你让我忘记,你也会忘记。可是我怎么能忘掉,看到你登基成为女帝,我才明白自己那一刻的迟疑有多傻。”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那时,只是想我们真正成婚的可能,咳咳……”
“我如果不继承皇位,我就不可能去求娶一位巫连族皇室的女子;如果我继承皇位,按规矩既不能与有灵力的女子结合,那帮老家伙不会同意,虚国的女帝决计不会答应将族内女子嫁与我。”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是女帝的继承人……咳咳,我才迟疑一下马上就后悔了,我都愿意为你去死,为何还要被这些见鬼的宗族法制禁锢。”
“黄姑娘……相信我……咳咳,我实在太笨,那天又太糊涂……呜呜呜,你怪我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能不相信我说的,呜呜……”
常法师这会把其中的弯弯绕绕听懂了,却也更焦躁了。
“国君,你和巫凰的这个办法……太难了吧,你说了等于白说。啊……我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听你说这些……”
那位颜姑娘没有再理会离埜,在地面摇晃中,她被常法师不自觉搂紧在身侧,只听得她语气极为平淡地说道:“别管我了,反正我也会死的人。其实……我已经见到曾祖父的样子了。或许,指引我来这的,已经为我安排好了死亡之所。”
常法师难得发怒道:“我说过了,我治好的人,死不了。”
此时洞顶的一大块岩石轰然砸下,常法师转身避让,抱紧身前之人,拼尽全力发出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
颜潇儿双目刺痛,全身一阵麻木窒息之感,待她再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寝房中。
她惊恐地拍了拍眼睛,却发觉眼前的丁十七很不对劲,他还是闭着双眼,身体在平面上,居然开始大幅度摇晃起来。
“糟糕,他的魂息还在那人身上。”
再转头看食灵虫,吃饱了趴在剑鞘上呼呼大睡。
颜潇儿去捏丁十七的手腕,感觉一阵软绵无力。
“小黑,小黑……你在哪?”
似乎被吸食掉灵气的丁十七体内,也根本唤不出来黑龙。
“这……这可怎么办。”
“那个女子,她怎么也知道巫凰和离埜的事情……等等,那个常法师要是支撑不住了,丁十七会不会也出事。”
颜潇儿心慌之下,莫名地感觉到自己体内也在发散着热气,“不会我也一样被牵连进去了?”
不是错觉,她甚至能隐隐体察到一种绝望赴死的心情。
“潇姑娘,你说的那人是谁呢……”
巫念的声音懒洋洋地冒了出来,想必是一直在念剑空间中休养生息。
“什么,什么人?重要么……”颜潇儿被那种但死无妨的心态所影响,亦有些决然之态。
“你说的呀,知道我那笨姐姐和那个哭叽虫的事,是谁。”
“一个……”颜潇儿越来越茫然道,“一个长得很像程皇后,但是我觉得那是我的人……”
“潇姑娘,怎么一会功夫,你魂不附体了呀……”
颜潇儿觉得巫念的话,很有那么一种一语中的感觉,她猛然想起离埜的那几句疯言疯语。
“念姑娘,你是不是单独见过离埜国君?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唔……哭叽虫?见他干嘛,他想见的人又不是我,本姑娘哪有那闲工夫。”
颜潇儿不由得一阵迷糊,“可是他明明说,是你带了巫凰的香囊去见他,还约定好佯装攻城的事啊。”
“谁啊!胡说一气……我……我,你看我像喜欢打打杀杀的人么?攻城前,我早就被……哼……反正我死了,死也不会去打什么鬼仗的。”
……到底谁说的是真话?颜潇儿感觉自己的神念越来越模糊。
只听得巫念一声惊呼,“你这个小郎君快不行了,魂散了,这具傀儡身体也要爆炸的。”
是么,他的魂要散了,我的也保不住了。可怜祖母孤身一人,潇儿不孝,要先去见爹爹和娘亲了。
许许多多怪异的念头在颜潇儿脑海中游荡乱窜,她感到一阵金光自体内隐隐生发而出,昏昏沉沉中,一双手掌冰凉的触感之下,抚上她的额头,只听见巫念说了一句:“真是麻烦死了。”
倏忽瞬间,她和丁十七,都被吸入了念剑空间之内,那个睡得正酣的食灵虫也晕晕地被摔了进来,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
“你吃什么不好,之前的还不够你吃的吗,偏偏要去外面打野食,你看给人家害的。”
颜潇儿在“念剑”之中,略微清醒了些,连忙问道:“对对,就是它吸走了丁十七的灵气,能快还给他吗?我记得是可以的啊。”
巫念的声音略带了不耐烦,“它肚子里现在灵气不纯,有我那傻姐姐的,还有你这个小郎君的,乱吃一通,等它分化干净,说不定他小命早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