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七点,原本静谧的明清宫苑灯火通明,蒋欣裹着貂绒披肩,从《欢天喜地七仙女》的片场赶来,她脸上那绿色的眼影还未来得及卸干净,在灯光下透着几分俏皮与匆忙。与此同时,郭珍霓的保姆车与刘亦菲的房车在停车场擦肩而过,车窗里隐隐飘出《哑巴新娘》那略带哀伤的片尾曲,为这热闹的场景添了一丝别样的氛围。
曾黎一到场,全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她竟身着《新聊斋志异之画皮》里梅三娘的猩红戏服,锁骨处那尚未擦净的特效血浆,宛如一朵即将绽放的曼珠沙华,艳丽而妖冶。这位中戏两百年一遇的美人,凭借《画皮》在贴Z的热度暴涨了300%,此刻站在众人面前,更是美得摄人心魄。
待田毅进场时,陈金飞刻意营造出一番“大佬排面”。他特意安排群演扮成宋兵,高举火把开道,二十个“丫鬟”手捧着红木食盒,鱼贯而入,场面颇为壮观。张纪中甚至穿着杨过的戏服,笑容满面地举杯迎客。田毅身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在镁光灯的照耀下,宛如镀了一层冷峻的钛合金,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气场。
看来刘亦菲确实是陈金飞花了大心思要全力包装的对象。田毅刚在主桌落座,她便身着粉色蓬蓬裙,小心翼翼地前来敬酒。尽管她紧绷着俏脸,化着精致的浓妆,但仍难掩紧张之情,手微微发抖,杯中的茅台洒出了一些,落在裙子上。田毅递过一条爱马仕丝巾,淡淡地说道:“小朋友平衡力有待加强。”他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少女尚未发育完全的曲线,随后转头,低声对田薇娅耳语:“一会儿私下给陈金飞说说,虽然演员出名得趁早,但千万别拔苗助长。”
说曹操曹操到,陈金飞托着酒瓶,满脸堆笑地凑近,他手上的沉香手串磕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声:“田老弟不要怪罪,菲菲应该是不太适应茅台的气味,我这就叫人换成82年的拉菲过来。”
田毅腕间的江诗丹顿陀飞轮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行了,未成年人还是少饮酒,让小朋友……”话音未落,蒋欣已经迫不及待地脱去貂绒披肩,身着玫红色裙摆,身姿摇曳地来到田毅身边,裙摆扫过檀木桌面:“田总认得我吗?我是《欢天喜地七仙女》里的四公主。”说着,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田毅的手腕,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一抹幽光。田毅手腕一翻,稳稳地抓住蒋欣的手指,蒋欣的面容瞬间闪过一丝欣喜。
“田总这是真不怕传出绯闻啊?”曾黎涂着mAc子弹头口红的唇角微微上翘,一股雪松混合着晚香玉的迷人气息,悠悠地传到田毅的鼻尖。就在这时,蒋欣突然附在田毅耳边低语,刹那间,田毅鼻尖的味道变成了影视城特有的发胶味。
曾黎并未与蒋欣争风头,而是在对面施施然落座。她轻轻晃着红酒杯,锁骨在烛光的映照下,刻出一道迷人的阴影:“宗小姐让我带话,她说田总在杭州游玩,使得西湖边别墅的装潢都显得太过冷清了。”看来娃哈哈确实在杭州有一定的地位,连娱乐圈都有明星眼线,田毅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纹:“怎么,曾小姐对家装设计也有研究?”
郭珍霓见状,赶忙趁机插话:“我表哥是做红木家具的……”话未说完,便被陈金飞瞪了一眼,吓得她赶紧缩回座位。这时,刘亦菲捧着果盘,怯生生地站在旁边,助理田薇娅看着有些不忍,轻声问道:“刘小姐需要换套礼服吗?”十七岁多的少女攥着湿润的裙角,轻轻摇了摇头,脖颈泛起的红晕比她耳垂上的碎钻还要鲜亮。
“听说田总刚拿下上海静安区大宁地块?”张纪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忙转移话题。田毅不禁对张纪中高看了一眼:“张导消息还挺灵通啊,不过你应该更关心襄阳城布景的地基深度吧。”张纪中身为《神雕》的制片人,此刻如此紧跟田毅,心思自然是想再筹集些资金。
“那是,那是,”张纪中赶忙放下手中的紫砂壶,“田总您可以看看这特效预算……襄阳城要是地基不稳塌了,那可就得赔三千万呐……”
这种暗示几乎是赤裸裸地摆在田毅面前。陈金飞也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当年我在长安俱乐部……”话未说完,侍应生恰好端着鹅肝走来,银盘落地的清脆声响,截断了他的回忆。田毅不慌不忙地拾起餐刀,切着盘中的肉:“陈哥2002年抵押纺织厂捧人的事,在商学院倒是个经典案例,但听说次这红星坞娱乐的质押警戒线已经……”
张纪中见势不妙,突然推着刘亦菲上前:“菲菲给田总唱段《茉莉花》?”少女惊恐地攥着话筒,连连后退,脚跟不小心撞到了蒋欣的椅背。曾黎见状,嗤笑出声:“张导,您这是当这儿是旧上海的百乐门呢?”说着,她丹蔻般的指甲轻轻划过田毅的手背,眼神魅惑地说道:“杭州新开的爵士黄楼jzclub酒吧,田总赏脸去喝一杯?”
“哦?”田毅的注意力瞬间转到曾黎这边。曾黎突然抬高声调:“田总还不知道横店有条规矩吧?”在满场寂静之中,她缓缓将酒液倾入冰桶,语气暧昧又带着几分警告:“过了午夜,水晶鞋就会变回南瓜。”这话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鹭。
“宗小姐这是让曾小姐来炫车技,准备半夜拉我回西湖?”田毅哪有不明白,晃了晃手中的奔驰钥匙,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我的副驾,只坐不回家的人。”
郭珍霓突然举杯:“这杯我可以干,田总您随意施展!”说完,白酒顺着她的下巴流进蕾丝领口。蒋欣翻了个白眼,有些烦躁地擦拭了下嘴上的口红。
张纪中赶忙拽着田毅的衣袖:“襄阳城翻修……”话音未落,田毅示意田薇娅递上手机:“看看,襄阳城我觉得应该在地下建五层智能车库,好用来放一些车……”张纪中盯着合同里豪车名单的条款,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可比煤老板炸碉堡狠太多了。
曾黎的酒杯不知死活地在这时撞了上来:“田总,我的《理发师》缺民国别墅取景地。”她的指尖在田毅掌心轻轻画圈,“要租老上海七十二栋老洋房,您看怎么样?”
“租,买都可以,但得是七十三栋。”田毅冷笑一声,抽回手,“这些老洋房中,我要加上杜月笙旧居,曾小姐觉得如何?”
曾黎这才明白田毅要张纪中做什么,一时间冷汗如雨下。而这时,陈金飞又让刘亦菲上前劝酒,田毅挥了挥手:“小姑娘该回房写作业了。”保镖立刻上前挡住刘亦菲。
这位十七岁的少女如蒙大赦,提着裙摆匆匆跑出去,慌乱中,水晶鞋遗落在地毯上。
凌晨两点,丰景嘉丽大酒店顶层都被包了下来。张纪中正趴在一间套房的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红酒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田毅独自站在露台,静静地欣赏着深夜的横店影视城。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曾黎披着田毅的西装外套,翩然而至。她将《别问我是谁》的剧本递到田毅眼前:“赵灵这个角色,田总觉得我刚才的表现值不值?”
田毅倚着罗马柱,点燃一支香烟,在火星的明灭之间:“制片人是谁?”
“谭湘江、王艺。”
田毅闭上眼睛,轻拍两下手掌,田薇娅快步从阴影处走出:“以曾小姐的名义,送两套青瓷茶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