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发烧还是去年春天。
去年三月下旬,她无缘无故发起烧来,老妈以为她太小了,住宿不适应,赶紧让老爸给女儿请假,把孩子带回家养着。本以为是换季不慎着凉,但是孙爷爷说她的脉相没有任何异常,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治起。
当时胡中玥虽然烧得难受,但头脑是清醒的,她回忆起自己每一次发烧,似乎都对应了一次历史变化。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听到新闻里说华国和漂亮国关系剑拔弩张,一下子提醒了她。
上一世,在华国加入wto之前,两国发生了一次激烈的冲突,那句“我已无法返航,你们继续前进”,不知道戳痛了多少人的心!
她是“且听蝉鸣”的死忠粉,听他唠过这事儿,说为了留下漂亮国侦察机,我们的烈士在上天之前就想好了,拿命去换。
因为这架侦察机是当时全世界最先进的侦察机,比我们的大很多倍,不能撞毁,只能撞坏,驱使他们迫降到我们的机场上,方便我们研究。
然后双方谈判的时候,我们因为领空被侵犯,飞行员牺牲,占据了有利地位,谈判周期拉长,多轮商讨之后,达成了一致,对方仅付三万美金的伙食费,其他费用一概不付,我方遣返24名侦察机机组成员,侦察机也一并退回。
一个多月之后,漂亮国见到了人,没见到飞机,问飞机什么时候可以装船返回,我们这边说不用装船,寄国际物流国际就行。
漂亮国一听傻了,那么大的飞机怎么寄物流?
我方说没事儿,我们给你拆寄,拆成零件寄回去,送你们一套扳手,到货自己再组装一下,很简单。
漂亮国怒了,我们的飞机,你们怎么能拆呢?
我方也火了,妈了个巴子的,我们签了协议,你们就交了三万伙食费,又没交运费,我们包邮,怎么运不是我们说了算吗?叫你们赔款的时候抠门,我们整机寄不起,只能拆寄了……
按照国际承运合同惯例,漂亮国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打他们现在不敢打,侦察机里的军事机密都泄露了,要修改起码得五个月,他们只能忍气吞声,计划等修改完敌我识别系统和GpS密码之后,他们一定要开火。
漂亮国只能认栽,侦察机拆都拆完了,还能怎么办呢?他们只能说,拒绝散件邮寄,里面上百万个芯片和零部件,丢一个都完蛋。他们要求寄之前,要有他们的人在现场检查验货。
这个要求很合理,我方很痛快地答应,但是我们也有要求,我们的人得在现场盯梢,万一漂亮国使个坏,藏起一两个,找我们要,我们跟哪儿变去?
漂亮国觉得互相监督也有道理,就答应了。结果他们的专家过来一看,我们装的完全是错的,没辙,只能当着我们的面儿再拆一遍,检查完毕重新装好,检查没问题之后,又拆成小块,通过毛熊的运输机运回了漂亮国。
到货之后,漂亮国发现侦查机没问题,但是里面的存储的资料出现了问题,他们此前收集的关于我方海军的资料遗失,收集的我方无线电监听资料也失去了价值,敌我识别系统被拷贝。
这场被漂亮国视为灾难级的泄密事件,给我方的电子战打开了启蒙之门,而这,是我们的飞行员用生命换回来的。
这一撞,为我们撞出了尊严!撞出了底气!
后来,我们的战机傲视全球的时候,回荡在国人心中的那句“我已无法返航,你们继续前进”,是难以磨灭的痛。
其实当时我们的飞行员已经成功跳伞,但是因为撞击,跳伞设备出现了问题,降落的方向出现了偏差。
所以,这是要她提前预警吧?!
她挣扎着坐起来,要找关佩洁。
这会儿暖气已经停了,关佩洁已经去了江城,得知她发烧之后又急忙飞回来。
她跟关佩洁依旧是打字交流:“干妈,我只记得当时看到说,飞行员因为撞机改变了跳伞落点,救生电台在撞击中受损,又浸泡了海水,所以失效了,没有发出任何信号。
而那边海域水深超过千米,暗礁密布,洋流湍急,飞行员没带驱逐鲨鱼的物品,身上穿的抗浸服只有三到五小时的生存时间,所以很可能是葬身鱼腹了。十万军民打捞两周,也只打捞出飞机残骸,无奈宣布噩耗。飞行员跳伞,如果做好准备工作,有接应的人提前等待,是有希望救回来的。”
关佩洁打了一行字问她:“会不会找到了,然后改名了?”
胡中玥原来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看有些网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人早就找到了,只不过换了个名字去上学了,好多人都见过。可现在她这无缘无故的高烧,一定是有问题的。
“我也希望是,所以想请您帮忙!”
“你想我怎么做?”
胡中玥只能想到一个人:“您能不能侧面和谢伯伯通个气?点两句?然后咱们能不能联系一下那片海域附近的渔民,借着采购某个品种的海鱼,让他们提前几天就在那边出海捕鱼?”
谢影她爸是海军大校,级别够高,这事儿肯定能说得上话。
关佩洁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摸了摸胡中玥的头发:“你这一天天把自己累成这样,我看着都心疼。要我说,别住宿了,就在家里住吧,每天有司机接送怕什么,回家吃好点儿,多养养。我想起来了,不都说深海鱼油对脑子好吗?你得多吃,趁着还没禁海,我去给你弄些深海鱼,我给你多弄点儿,你也多吃点儿。你先休息,我去郑家看看,最近想给你哥寄点儿东西,我去问问郑家和谢家有没有什么要寄的,一起寄。”
就这样,关佩洁找了准亲家,也找了很多的渔民,一切安排好之后,胡中玥神奇地退烧了。
那她这次发烧是为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