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之礼貌地与艾拉握手，艾拉一手拉起苏晚，“走，去那边。”
接着，到了一圈人里，又是一番介绍后，大家都侃侃而聊医学上的事情，顾砚之在一旁倾听，不时抿一口香槟，但他更多的时候，是落在苏晚的身上。
以前，他都是以投资商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听着她与旁人交流，而今晚，他是以一个真正的朋友站在这里，这份心境又不同了。
苏晚正听到艾拉说一个实验趣事，她直接逗笑了，目光不经意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是顾砚之。
他侧过头，看着她，目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灼人。
苏晚迅速移开视线，低头喝了一口香槟，艾拉突然提议道，“一会儿可是舞会哦！苏，别忘了邀请这位顾先生跳上一曲。”
“我不会跳。”苏晚笑着摇头。
“很简单的，我相信顾先生一定会，让他教你。”艾拉热情地说。
这才刚说完，悠扬的爵士乐就切换成了一支华乐兹了，灯光也调暗下来，营造出了一种浪漫的氛围。
艾拉立即与她的男伴相拥，顺便不忘朝苏晚眨了眨眼，说了一句，“苏，别害羞哦！”
苏晚笑着目送她与男伴进入舞池，很快，今晚的人都是带着舞伴来的，每个人都开心地携着舞伴进入了舞池里。
苏晚正望着，倏地，她看到了顾砚之放下了酒杯，正朝她走来。
苏晚心房顿时紧张了一下，她微微别开了脸。
“苏晚。”顾砚之低沉地唤她，“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苏晚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掌，抬头对上顾砚之专注望来的目光。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微微深吸一口气，抬起了手，放进了顾砚之的掌心。
“我不太会跳。”她小声道，“可能会踩到你。”
顾砚之的唇角弯了一下，随即稳稳握住她的手，“我不怕疼。”
接着，他的大掌绅士的虚扶在她纤细的腰侧。
并没有过度亲密的相拥，而是遵守着舞者的规则，顾砚之此刻就是一个舞伴的角色。
隔着薄薄的裙子，苏晚依然能感觉他掌心的热度，在他的引领下，脚步生疏地走进了舞池。
其实，顾砚之教过她的，只是很久了，那是还没有生下女儿之前，他带她参加过几场晚宴，她的舞步也是他亲自教的。
苏晚果然免不了踩了他，顾砚之低沉笑着鼓励，“没事。”
很快，苏晚也找到了一些节奏，两个人也显得默契了一些。
灯光迷离，周围是旋转的裙摆和低声笑语，苏晚在顾砚之的引导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跟着他旋转，移动。
顾砚之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她的脸上，灯光下，她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睫毛微垂，蓝色的裙子，在旋转时摆荡出优美的弧度，就像一朵夜色中绽放的鸢尾。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靠近她了？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能看到灯光下她肌肤的绒毛，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和呼吸——
顾砚之浓密的睫毛下，也遮盖了一些别的情绪。
是失而复得后生出的贪婪。
是不知不觉便握紧的力道。
仿佛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慌乱。
是心底深处那份从未消失的，想要她的渴望——
终于，一曲结束，苏晚朝他道，“我想去外面透透气。”
顾砚之看着她微泛的脸颊，他微微点头，“好，我陪你去。”
礼堂外面的景色很不错，对面就是一个人工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苏晚来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顾砚之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起欣赏着今晚的景色。
顾砚之脱去了西装挽在手上，他的额头微微沁出了一些汗意，他拢了拢头发，此刻，他也难得放松了下来。
苏晚想到什么，不由抬头问道，“明天可不可以约陈义仁先生出来吃顿饭？”
顾砚之错愕了几秒，“你要见陈先生？”
“等我这次回国后，我就要开始进入研究了，我想亲自感谢他对我研究的投资。”苏晚真切道。
顾砚之咽了咽口水，薄唇轻启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他最终他还是低沉道，“好，我替你邀请他。”
苏晚抬头谢了一声。
等他们再回到礼堂时，舞会也结束了，艾拉那一圈子人继续在喝酒，苏晚二人也被拉过去，这次换上了红酒，苏晚被一圈人敬完之后，她倒是又喝上了第二杯。
“苏，你可是很了不起的人，脑机项目你是第一个成功的，还有球型病毒的特效药，太厉害了，我敬你。”一位中年学者朝苏晚露出佩服之色。
苏晚微笑与他碰杯，学术圈子里崇拜强者，而无疑苏晚在这里，就是强者的存在。
即便她表现得低调谦和，但实打实的成果摆在那里，早已赢得圈内人的尊重。
此刻，顾砚之站在几步之外，他没有过多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苏晚两杯红酒下肚，脸颊已然微微泛红了，眼眸蒙了一层微醺之色，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放松灿烂了。
终于九点，晚宴结束，艾拉过来和苏晚打声招呼，与朋友离开。
苏晚也与顾砚之朝校园外面走去。
“头会晕吗？”顾砚之看着她问，苏晚的酒量有限，他清楚。
苏晚摇摇头，虽有些醉意，但心情却有一种难得的轻快，“还好。”
顾砚之的心情也轻松，是卸下沉重秘密，得到苏晚原谅的轻松。
但他并没有过度表现出来，而是怀着一份小心翼翼的心思，不能吓跑她。
终于到达酒店了，明亮灯光下，苏晚经过一段步行，脸颊更绯红了，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丝妩媚娇态。
刚进电梯，两个外国男人就放肆地盯了过来，对着苏晚直勾欣赏。
顾砚之寒眸沉了沉，接着，他双臂一撑，将苏晚护在了自己的胸膛与轿厢之中。
隔绝了那两道放肆的目光。
苏晚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她紧贴着电梯墙，垂着眸。
终于，他们的楼层到了，顾砚之长臂虚揽一下，苏晚先迈出去。
到达苏晚房门口，她率先道，“各自回房间休息吧！”
顾砚之看着听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醉后的温软，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浓稠地落在她的身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