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九道雷劫消散,天地重归平静。
此刻的九天青衣缓缓睁开双眼,周身散发着一股玄奥莫测的气息。他面如刀削,棱角分明;眸若星辰,深邃如海;肌肤晶莹如玉,流转着淡淡的宝光,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随意抬手一挥,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远处的山峰瞬间被削去半截。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九天青衣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踏入生死境的刹那,九天青衣便觉一股浩浩荡荡的生机自灵海迸发,如江河奔涌般席卷全身。
神识内视,只见寿元之火熊熊燃烧,竟比寻常生死境修士明亮三倍有余,足有三千年之数,直逼灵台境强者的寿元。
“乖乖,这阴阳泉果然是逆天神物!” 他轻抚胸口,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命力,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转而想起雷劫之事,不禁开口问道:“灯爷,为何我突破生死境竟会引来雷劫?”
“你还好意思问?” 无象源灯的火焰跳了跳,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完美无瑕的先天灵体、五行神藏、十色灵海、内象之路,再加上阴阳生死,这般惊世骇俗的根基,莫说生死境,便是灵台境突破时引来‘九霄神雷劫’都不足为奇!”
九天青衣闻言轻笑,倒非是得意自夸,而是修道至今,他始终秉持 “求极致、证大道” 之心,方能在机缘与苦修中走到今日。
忽而话锋一转,他正色道:“灯爷既知我这等根基,想必也知晓如何成就‘完美灵台境’?”
“完美灵台……” 无象源灯似在回忆什么凶险往事,“法子倒是有,却需深入‘混沌海眼’采一缕先天本源之气,其间九死一生,便是大圣境强者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待你先稳固生死境修为,再谈此事不迟。”
见灯灵不愿多言,九天青衣亦不再追问。
环顾四周,只见焚天古域的血色荒漠在风中呜咽,想起无象源灯对古域的异样态度,他心中微动,这盏灯来历成谜,非帝器却孕育器灵,知晓无数上古秘辛,或许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无象源灯才会告知于他。
念头打定,他长啸一声,周身剑意化作青虹冲天而起,朝着大衍帝都方向疾驰而去。
十日后,当熟悉的城墙映入眼帘时,他已收敛气息,化作寻常修士模样潜入城中。
此次归来,他并未先惊动冬昊,听闻冬昊大兄冬晟已官至户部侍郎,且与帝女婚约将成,冬昊亦在父亲安排下入职户部,兄弟二人成大衍朝堂新贵。
九天青衣虽为好友欣喜,却不愿以私事相扰,径自前往万宝阁。以一滴阴阳泉为聘,混沌青莲子顺利入手。
当玉瓶中的莲子触及怀中龙蛋的刹那,小家伙竟发出雀跃的神识波动,仿佛久饿之人见着珍馐。
只见龙蛋表面符文流转,如漩涡般将莲子卷入其中,蛋壳随即泛起层层光晕,又渐渐收敛为温润光泽,内里却暗潮涌动,似有龙吟低语。
“还差最后一把火。” 九天青衣沉吟片刻,取出最后一滴阴阳泉滴在蛋顶。泉液如活物般渗入蛋壳,龙蛋突然剧烈震颤,黑白二气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一条迷你五爪金龙虚影,转瞬又没入蛋中。
至此,蛋壳彻底归于平静,唯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龙威隐隐散发,直教天地间的灵气都为之凝滞。
“快了。” 九天青衣眼中满是期待。他能感知到,小家伙破壳而出的日子已不远矣 。
办妥诸事的九天青衣信步至大衍皇宫外,恰逢暮色四合,鎏金宫灯次第亮起。一道熟悉的宝蓝色身影映入眼帘,冬昊身着六品云纹官服,正与同僚笑谈,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映出粼粼波光。
“师弟!” 他抬手轻唤。
冬昊闻声转身,手中茶盏险些落地:“九天师兄!你何时到的帝都?怎的不遣人知会一声?” 少年时的跳脱性子未改,三步并作两步扑上来,上下打量着他,“瞧瞧这气度,必是有所奇遇!”
“不过办了些私事,顺道来瞧瞧你。” 九天青衣任由他拉着袖口,目光扫过其官服上的银线绣纹,“户部主事做得可还顺心?”
“别提那些劳什子公务了!” 冬昊挥手打断,“今日必留师兄在家中痛饮!我已让后厨备下灵米酿的‘醉仙居’,还有你最爱吃的火麟兽烤肉!” 说罢,竟不管不顾地拽着他往冬府方向走,官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是夜,冬府正厅烛火通明。
冬父端坐在主位,手持翡翠烟杆,目光慈和地望着座下众人,冬晟身着墨色长袍,负手而立,眼底隐有星辰般的光华流转,赵甜系着茜素罗裙,正往炭炉上的铜壶中添着醒酒灵茶。
“一晃数年未见,小友竟已踏入生死境。” 冬父感慨着放下烟杆,声音中带着几分欣慰,“当年初见时,你不过是个神藏境的少年,如今却已是能搅动风云的人物了。”
冬昊手中酒盏 “当啷” 一声磕在案几上,瞪大了眼睛:“师、师兄竟已突破生死境?那岂不是能断肢重生、寿达千年?” 他满脸震惊,忽而又挠了挠头,“怪道我瞧着师兄气质与往日不同,竟这般…… 这般仙气飘飘!”
九天青衣被逗得轻笑出声,举杯向冬父示意:“不过是机缘巧合,侥幸得破境界。伯父切勿折煞小子。”
“昊儿从小顽劣,多亏小友照拂。” 冬父起身,杯中灵酒泛起涟漪,“这杯酒,老夫代冬家敬你。”
“伯父言重了。” 九天青衣忙不迭起身,与老人轻轻碰杯,“冬昊与我是朋友,谈何谢字?”
酒过三巡,一直沉默的冬晟忽然开口,声音如寒潭落雪:“听闻九天兄弟欲征战帝路?”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骤然凝滞。赵甜添茶的手微微一顿,冬昊握着酒盏的指节泛白,唯有冬父依旧轻摇折扇,似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