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旋便围着守道宫、照着清洞子给的阵图、慢吞吞的干起活来 。
而毒眼,则顺理成章的在一旁继续过起了晒太阳、睡懒觉的好日子。
这毒眼只每天太阳将要落山之时,游走过去看看涡旋的进度,再顺便将刻的不对的地方指出、让涡旋第二日改正。
姬容一边在脑海中推演源流再造计划,一边将这俩货的行为看在眼里。
这俩原是一个勤劳、一个懒,勤快的那个本领不大,还得懒蛇教。
虽然这涡旋和毒眼的进度不快,但姬容心知免费的东西本就不能要求进度,只要到时候能用便是赚。
且这涡旋和毒眼做事甚是安静,倒也讨巧,故而姬容便任由他们这般慢慢干。
偶尔缺材料了,那毒眼才会勤快起来、化出天人身,穿山越岭的游回阵谷要。
姬壮在守道宫待的实在是无聊,便让要前去取材料的毒眼、送他一道去阵谷找勤学好问的角珏。
待这毒眼下一回去阵谷取材料时,再带他回守道山。
姬壮走了,守道山上又空了一截,姬容想不到具体得挖多深的池子来容纳源流沉淀物,也弄不清要嫁接多大的灵脉。
既想不通,姬容便索性驮着孤清清围着守道山转。
偶尔她们还会在守道山脚下,见这毒眼偷偷的匀出一些材料、往自个肚子里装。
姬容也不去戳破,只悄悄的记了一笔账,免得精明的清洞子秋后算账。
涡旋这阵刻了八个月才勉强刻完。
虽然慢,但他将整个守道宫里里外外都给刻了一遍。
原本整齐的宫墙内外被这厮刻满了条条道道,远远看去如同那被攻打过无数次的残旧宫室一般,一下子就将这守道宫给刻老了至少五百岁。
好在这阵法能用,姬容拿了那阵令,将守道宫收了、背在身上,倒也不觉得沉重。
在姬壮这个勉强读了些阵术、却从未实操过的外行看来,如今的守道宫很有阵法大修不拘一格的潇洒神韵。
闲不住的他甚至劈了不少灵竹,欲要将那些不知为何裸露在外、看着有些糟乱的阵纹修饰一番。
但孤清清和姬容日日观察,粗略算出那些阵纹里有四成是废的。
姬容便在私下里同孤清清、叹道:“难怪我那精明的清洞子师兄不要财宝,宁愿倒贴也要将他俩送来我这,这俩货跟咱们义父有什么区别?!”
孤清清眯着眼儿舒服的挠了挠腿,道:“阿容,这区别可大了,义父只一个,虽说他修为不俗、也算有门技艺,但你若想要使唤他,并不是那么容易。
这俩阵修就不同了,他俩技艺是有缺,但你这守道宫这般空荡,正好可以将他们留下来、给你做劳力使唤嘛!”
听得孤清清这般说,姬容心道也是。
想自己这守道宫空落落的,连平日里守山的古蔺老道都让自己顺嘴、送给师兄清平子。
如今清洞子一送便送俩修者过来,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实在是太贴心了。
就让这黑皮毒眼与褐壳涡旋去牌楼上与那些个竹龙竹凤做伴去,既充了门楣,又守了家。
这俩还识字,也许过不了几日,自己便会搬了家当、跑出去验证源流再生的可能性。
若有修者找上门来,这俩不仅可以守山门、还能替自己送信,真是好极了!
姬容越想越美,看涡旋和毒眼的眼神便越发亲切。
姬容这热切的目光直看得毒眼心中发怵,她生怕这鸟师叔祖一张嘴、就将自己啄了、吞下去。
自姬容让她去守牌楼的话一说出口,她便飞速的卷起涡旋攀至牌楼上盘着了。
只平日里姬容叫她去跑腿、孤清清喊她吃东西时,才下地来。
毒眼这般尽心尽力、日夜不休的工作态度令姬容十分满意。
于是,在阵法刻好后,姬容特意让毒眼带了一张亲自铭的信给清洞子,上头写道:“清洞子师兄,师妹清姬子多谢师兄赠我守山的修者。”
清洞子接了这木牌一看,还以为涡旋和毒眼照着阵图将阵搭的很好。
心中难耐的他便邀上角珏,跟着毒眼朝守道山遁去。
待清洞子见得那守道宫上交错的废阵痕,毒眼早已不见踪影,角珏也抬爪往守道宫里走去,只留下行动缓慢的涡旋在那慢吞吞的朝他行礼。
清洞子看着宫墙上那些细密的废纹、眼睛胡子直跳,他自洞中跳出来,便鼓动灵力,叫道:“清姬子,清姬子。”
姬容便自守道宫中出来,惊喜道:“清洞子师兄,你怎么也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清洞子立马堆起一脸笑道:“我听毒眼说师妹对他俩很是满意,便来看看。”
“哦。”姬容道:“师兄莫不是舍不得,既如此,师兄就将他们俩带回去吧。”
“不是!”清洞子连连摆爪,道:“师妹用的顺爪就好,师兄我不日就将迁去丹穴山脉。
这前期定然艰苦,他俩修为不显,但胜在老实,便让他俩留在师妹这儿、沾沾师妹的光,做些洒扫的活计,享些福吧。”
说完,这清洞子便亮出俩只锐利的前爪,将那废痕碎纹填填补补,整了一天,好歹将废阵痕变得有用、且串联了起来。
而后,他又忍着心头滴血的痛、往阵纹里填了不少好材料,待阵自融成一体,他才将重新炼制的阵令给到姬容,道:“师妹,给你,师兄走了。”
哪知姬容却拉住他,凑上去、低沉地笑着道:“师兄,师妹也曾在清平子师兄身旁看了些「阵术」、「符道」,颇有些纸上谈兵的见识。
这托举大阵原来虽然是难看了些,但这俩后生的确老实,没留后门。
师兄,你好赖将活做到底,我这是存家当的宫室,可不能留多余的门。”
这话说得清洞子的脸面立时如火烧一般,他抿着嘴将那四处可以进出的暗门抹去,想了想又将上方留下的最后一道隐门也削掉,才将那阵令抛给姬容、道:“师妹,都抹干净了。”
姬容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头笑道:“师兄敞亮,届时我必定多在珏君那说师兄的好话,让祂将师兄挑定的山头清的干净些。”
清洞子听得这话,顿时心也不痛了,他搓了搓两只前爪,道:“有劳师妹美言。”
然后四爪就地、快速往下刨着、不过半息的功夫就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