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洞子将其细细比对了一番,最后还是选了黑铁灵木。
他看着那上头除了灵澜木以外,其他一百年份至五百年份的灵木价格区别不大。
而那黑铁灵木干脆价格一样,便问道:“为何这黑铁灵脉木价都一样?”
战奭老实的拱爪答道:“前辈,因为它们大都长在一处。
黑木岭本是一片洼地,万法仙祖立了仙道,那处地势便突然拔高,如今已然如一座小山。
这些黑铁灵木自是半死不活的垂在那里,挪了活不下去。
此时不砍掉,若干年后也会耗尽养分枯萎,姬大人便跟珏君说、反正这些树都救不活,便都当做死树、只算些工钱好了,毕竟您和清扬子前辈可都是她的师兄。
而其他的灵木与黑铁灵木不一样,它们长的分散,受损面积没那么大,砍了以后搬过来、更费力气,故才贵些。”
清洞子听得战奭回答的这般实在,不禁对这憨厚的熊罴有了些喜爱之情。
虽然清洞子问得仔细,但付起灵晶来倒也不含糊。
待战奭用着姬容教的法子磕磕绊绊的计算出了木头数量,清洞子便爽快地凑了个整,将灵晶付了。
战奭接了灵晶就快速的前往黑木岭,让老棕熊漓荟、老鸟修仇荼组织那边的修者搬木头去了。
老棕熊漓荟吆喝着黑木岭凡妖境以上的修者伐木,老滁鸟仇荼则一脸讨好的给战奭递灵果,还化出法鸟身展翅给战奭扇风。
战奭看着他,道:“仇荼,你只是老了点,又不是干不动了,还不去将那些烂泥中的木头刨出来,看能不能用。
如今清洞子前辈需要那么多的黑铁灵木,难道你们真打算将这黑木岭的树都砍光吗?
漓荟他们刨个土坑便能做洞府,但你们鸟属没树怎么行?”
仇荼听得这话,立时一脸喜意道:“多谢奭大人!”
然后,这仇荼便犹如年轻了二百岁般、叫上漓荟一起,他们召集了黑木岭所有兽属的修者刨那被掩在泥石之中的木头去了。
清扬子那头,孤清清和姬壮为他挑了无需花费一个灵晶的山石造路,又定了更好一些的千年灵澜木造房子,修矿道。
灵澜木同样耐水浸,同样木沉若石。
除此之外,它通体呈淡棕色、耐造且自带清香,是建造矿洞、房屋、路基的好材料。
这千年灵澜木对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它在丹穴山脉中长得到处都是,只有少数几处、如铁屑山这般贫瘠之地才没有。
姬壮和孤清清将这消息一散播出去,丹穴山脉每个地方都能卖上那么一两棵得用的。
孤清清便叫了那因为换了地方、眼见既没草根挖也没木头砍、整日在铁屑山脚下、郁郁寡欢、两眼望天的狗獾俞欢道:“眼下木头有了,但有一桩扛木头上铁屑山的活计,你们干不干?”
俞欢歪头看着孤清清,有气无力的问道:“神侍大人,包饭吗?”
孤清清道:“包的,还有工钱!”
这话一出,俞欢立时一个打挺起身,她将身下藏的三根草根往嘴里一塞,道:“孤神侍,那些个木头在哪。
有吃的吗?吃饱了咱就去搬。”
孤清清点头,她给他们发了些低阶灵果,让他们吃了个半饱,就带着他们去接木头了。
而姬壮,则领着才征上来的一百穷苦兽修勤勤恳恳的铺起路来。
清洞子和清扬子在钱财上给得爽快,没多久便让丹穴山脉大半族众的纳袋里多了几个灵晶。
姬容想了想,便决定回一趟玉虚山脉,她要将丢在药楼的牛奋给要回来。
她本来想让角珏向巫部要几个修者、来教玉虚山脉这些个穷苦修者做田事,但转念一想,那巫部的修者都有手有脚的、如何能理解他们鸟兽低阶修士的不便?
筛来筛去,便想起了牛奋来。
角珏听得姬容要将牛奋接来,笑道:“让牛奋来挺好。
巫部那边,我叫曦同回来吧。
这些年,供给她的火晶就没断过,也该她回报了。”
说着,角珏便取下茸角上的火球,往那空中一抛,道:“去荒海巫部,领曦同回来。”
那火球立时于空中化为一条小红龙,围着角珏的爪子转。
角珏大嘴张开,吐出一个大葫芦,他倒出一点源流给放到那小红龙张大了的龙嘴里,小红龙咽了,便化作一抹红光朝着荒海的方向行去。
于是,姬容还在药楼与参老要牛奋时,一身气势犹如惶惶大日、浑身黑羽油亮的曦同便来到了龙凤殿前,她的胸前赫然长出了第三只爪子。
曦同看着略微歪斜的华丽神殿,与旁边伫立着的朴素守道宫,一时间不知道该进哪一个。
角珏不把曦同当外修,祂端坐在守道宫的主位上,出声道:“曦同,进来吧。”
曦同依言走到守道宫中,见得上首的珏君,恭敬拜下。
角珏却朝曦同微微吹了一口气,便见守道宫的地面上突然涌起一阵风,将曦同托起。
侍立在一旁的冯清、学着孤清清的模样、眯着眼、挺着腰身人立而起,她怀抱着一张凳、同手同脚的走着、给曦同送去。
角珏道:“你在那火晶矿上、已修炼多年,可得晋升之机?”
曦同从那五花的眯眼狐狸爪中、接过凳来坐好,恭敬的说道:“神君,当年我入到火晶矿脉之中淬火修行,
在烈火焚躯、濒死之际有感天地震动,侥幸留的一命,补全了第三火爪。
如今我已摸得仙道门槛,但心中隐隐觉得还不到时候,还未尝试证道。
正准备出来走一趟,便接到了您唤我的消息,就来了。”
角珏点头道:“谨慎些好,吾昔年在玉虚宫,听说那烈焰大圣证得仙道、如大日一般悬在高空之中、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曦主大人顺爪给掏了心脏。”
曦同听得这话,心道“原来如此!”
又听得角珏继续说道:“吾与姬容欲推行凡俗道,叫你来,是让你同牛奋教丹穴山脉的小修们种地的,你可愿?”
曦同想起那头过去在巫部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老叫她干活的小牛,
顿时笑道:“自是愿意!不知那牛奋现在何处,我们多年未见,不知他如今可有荒废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