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五人轮流值守一个小时，谁也没睡好。
四点半阿姨上楼开门，把黎青等人赶了出去。
四点四十五，教学楼下，天色昏暗，五人身穿黑色制服，齐齐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望着灯火通明的高三教学楼，周围来来往往走过穿着精美制服的男女同学。
黎青四处张望了一番，视线忽然停在一地，走向不远处的花坛旁边。
花坛旁的水泥地面沉积了一大片淡红色，黎青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捻了捻地面，放在鼻尖轻闻。
一股极其浅淡的腥气。
五人面面相觑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怀疑。
黎青从口袋里拿出便利贴和黑笔，靠着膝盖唰唰写完给四人看。
黎青：有人跳楼？
岚茵：这么多血，应该是很多人跳楼。
芽衣：高三（16）班。
秋水：可能是集体跳楼。
四人将目光投到蹲在血地旁的凌零，她正仔细地查看，看完，回过头给四人看便利贴。
凌零：死了两个月起步。
凌零常年和各种死了的生物打交道，一看便知。
黎青仰起头，漆黑的眸光深深，倒映着教学楼垂直的外侧墙面，视线上移，落在顶楼外侧的栏杆。
教学楼内，五人乘坐电梯上楼，零零散散涌进七八个其他学生。
五人穿着黑色作战服，这些学生穿着校内统一的制服，学生们对黎青五人没有太大的反应，根本不在意似的，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嘴唇翕动，默读文字。
卷。
太卷了。
黎青眼皮抽了下，唰唰写了一张便利贴，递到旁边的凌零面前。
黎青：他们也是贝塔？
凌零：.......
岚茵呵呵笑着，秋水莞尔，芽衣微微勾唇。
过了一个小时的早读，李丽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脸色如黑锅，一人一张试卷一张答题卡。
除了凌零和加文，所有人都要重考。
【葫芦娃：贝塔还是挺牛的嘛】
【我笑世人太疯癫：切，他们一天不学习就浑身难受】
【雨中的白狐狸：我认识的贝塔都很聪明，就没有他们不会的问题】
【沧海的贝塔本塔：那我是什么？】
【我笑世人太疯癫：你是垃圾】
【沧海的贝塔本塔：你说话太令人伤心了】
【我笑世人太疯癫：这样么？好吧，那我委婉一点，你是可回收垃圾】
【好看不好吃：好受点了吗？（狗头）@沧海的贝塔本塔】
两个小时过得分外漫长，今天比昨天更疲倦了。黎青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眨眼间李丽就已经来到桌前，面露不善地盯着她，仔细分辨，还有几分垂涎。
抬头看见李丽瘦削的面庞，瞪大的血红眼睛，低头瞧见试卷上扭曲的黑字，耳边一片死寂，黎青隐隐有点反胃。
偏偏李丽还俯下身，双手撑着书桌，黑色的影子映在桌面上，随着李丽张开大嘴，影子也张开了大嘴。
就在影子将要一跃而起吞噬黎青时，黎青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早上吃了半个面包，零碎的面包渣全进了影子的嘴里。
李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转过身恶心地吐到地上，地面一片狼藉。
趁着李丽还没起身，黎青一抹嘴巴，抽出腰间的西瓜刀，一脚踩上桌子，双手举起雪亮的西瓜刀，生生劈向李丽的后背。
李丽急急转身避开，一条手臂仍被刀砍了下来。
路君年一脚踢开李丽的头，匕首划过她的大动脉，李丽跌倒在地，慕欢、边关月和白古已经从其他方向围来。
见势不妙，人皮软软地摊在地上，一滩漆黑的影子如河鱼般游动，向教室门口飞速游去。
慕欢和路君年去追人了。边关月伸手抽出背后的双刀，一刀利落地砍下，人皮破了一个口子，伤口内有极少的血液流出。
刀尖刺入肚皮，沿着直线划开。边关月伸出另一把刀挑开肚皮，里面的内脏是空的。
黎青蹲下在人皮边看着，半晌没动。
岚茵四处张望了下，门外天光此刻仍旧昏暗，这天亮了和没亮差不多。
岚茵轻拍黎青的肩膀，给她看便利贴：你是不是怀疑昨晚的影子？
黎青回过神，看向岚茵点头。
如果这个教导主任是被影子顶替的，那么跟着她们的影子，是不是也想顶替她们呢？
地面上的李丽身形和面庞较为消瘦，而她刚才还把早上吃的半个面包给吐了出来。
这种影子，是不是会让人逐渐虚弱，最后它们才方便趁虚而入。
黎青站起身，仔细数过班级的桌子，一共二十八人。
教室门口，一只手猛然拽住门框，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有人在另一端死死拖着他。
路君年用尽所有力气探出头，嘴巴张合，发不出一点声音。
里面的人背对着他，对一切一无所知。
但注视是有感觉的。
没几秒，黎青似有所察，转过头看门口，只来得及看见路君年急速被拖走的身影。
所有人立刻追上去，明亮的走廊，一个人被漆黑的影子拽住脚踝拖着向尽头奔去。
途经一间间明亮的教室，里面的学生安然坐着学习，对一切毫无所察。有瞧见了的，也当作没瞧见。
黎青追着到了楼梯口，看见路君年被拽着往楼上去的一点残影。
一路奔到六楼天台，暴力拖拽才猛然停止。路君年、慕欢、白古，三个人齐齐躺成一排。
七人连忙奔上前，走近了才发现，不是他们起不来，而是三人的手脚都被黑影的双手箍住，犹如铁环。
天色昏暗，乌云蔽日。
铁门被关上，一阵冷风吹过，二十几道黑影缓缓从地面站起。
黎青瞳孔微缩，这是什么？影子也能站起来？
【葫芦娃：真特么白日见鬼！】
【雨中的狐狸：等等，这是.......冲着黎青来的！】
所有黑影一扑而上，黎青的瞳孔中倒映着所有朝她扑来的黑影。
白古、路君年、慕欢三人被困住，而其余人都在她身旁。
她必须转移位置，不能波及其余人！
天台的空间约莫五十平方米，黎青立刻往左侧奔去，接连几个利落的空翻，避开朝她伸来的黑手。
【呼呼：好帅！好喜欢！】
【没牙的老头：s+级向导这么招畸变物喜欢？全冲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