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程可曾想过,你有今日,都是我的一手提拔?!”宁王怒不可遏地咆哮着,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冲破屋顶。“没出息的东西!昏了头了!”
李伯清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敢抬头看宁王一眼。“王爷,末将一时迷了心窍,犯下如此大错,要杀要剐末将都认了。只求王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宁王瞪着李伯清,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烧成灰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气,看着李伯清,叹了口气。“皇城司还跟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李伯清急忙回答道:“没有了,王爷,就这些了。他们来者匆匆去也匆匆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宁王沉默了片刻,然后挥了挥手,对身边的侍卫说:“拖下去,砍了。悬首示众三日。”他的语气冷漠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李伯清从地上拖起来。李伯清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只能任由侍卫们摆布。
“把他家人放回去。”宁王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对另一个侍卫说:“去把那个张平安叫来。”
等张希安到了宁王这里时,宁王正在用饭。只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宁王正吃得津津有味。
“吃了没有?没吃坐下来吃些。”宁王看到张希安进来,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张希安闻言,有些拘谨地走到宁王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他看着宁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拘礼。今日叫你过来,也是因为你原本就认识那秦明日的家,这里有三十两银子,赔给他家妹子。把话说好听些。”宁王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对张希安说道。
张希安连忙点头称是,然后接过宁王递过来的银子。
“顺便告诉他们,那李伯清,我已经砍了。也算给他们一个交代了。”宁王接着说道。
“是。”张希安再次躬身行礼,表示明白宁王的意思。
“真不吃点?”宁王抬头看了张希安一眼,又问道。
张希安连忙摆手,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算了,拿去。”宁王似乎没有在意张希安的回答,他从桌上随手抓起一把羊肉,又拿了几个糕点,一起塞到张希安手里,“路上吃,还有,早去早回。”
张希安接过这些食物,心里一阵感动。宁王的这一举动,让他感到十分温暖。他不禁想,这样的上司,谁能不卖命?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张希安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秦明日的家。
他站在门口,轻轻叩响了门扉。不一会儿,门开了,依旧是那个老妇人出现在门口。老妇人打量了一下张希安,然后就将他迎进屋里。
张希安走进屋内,老妇人请他在一张木椅上坐下,然后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张希安接过水杯,道了声谢,然后抿了一口。老妇人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忧虑。
“辛苦军爷来来回回地跑了。”老妇人勉强笑了笑,说道。
张希安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他顿了顿,接着从怀里掏出那三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宁王殿下体恤你们,特别批了这些银子,让我转交给你。”张希安说道。
老妇人看着桌上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连忙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希安笑了笑,说道:“这是宁王殿下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银子收了起来。
“另外,宁王殿下还让我转告你,欺辱你女儿的李伯清,已经被砍头了。”张希安接着说道。
“砍了?!”老妇人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惊愕地问道。“果真砍了?!”
张希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已经悬首示众了。”
老妇人听后,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喃喃自语道:“终于……终于报了仇了……”
张希安看着老妇人,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感慨。他指了指依旧蜷缩在墙角的少女,说道:“如此也算给你女儿一个交代了。”
“军爷,军爷。”老妇突然说道。“我求军爷一件事。”
“你说。”张希安皱眉道。
“收了我女儿吧,哪怕当个阿猫阿狗养着都行。”老妇人满脸泪痕,声音哽咽,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一般。
张希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眉头紧皱,显然对老妇人的话感到十分不悦。“不是我说你,这三十两银子也够你们二人吃用好几年了,为何还要把女儿往外推出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和不解。
老妇人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张希安,嘴唇颤抖着说道:“军爷,你听我说。这街坊四邻,三姑六婆的口舌,那真是一把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啊。我那女儿难不成要一辈子不出门?我家本就人丁不旺,孩他爹又死的早。我辛辛苦苦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本以为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却不想遇到这般事情。”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如此,我这女儿嫁不嫁人倒也不说了,光是村里那些人指指点点,还不得把人逼死?村里光棍闲汉又不少,我们孤儿寡母在家里,还不得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军爷,算我求求你了,收了我女儿吧。”说到最后,老妇人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她的身体也因为抽泣而不停地颤抖着。
张希安一时间无言以对。老妇人这般说倒也不无道理。这秦明月现在已不是清白之身,加上现在家里只剩老妇人跟她,那些个光棍怕是等不了几日,就会来翻墙头,行那苟且之事。
可是张希安现在自身难保啊。张希安坐下来,仔细考量。
“这样,我指你一条路。能不能成,看命了。”张希安说道。“你去凉州庆安县,找到一家裁缝铺子,里头老板叫老木头。你寻着他,说他儿子让你把女儿送来。他就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