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出去后,先是让人悄悄打探了一下凝晖堂的动静,得知皇上并未对果亲王动手,还是将他幽禁着,她放心不少。
随后让周宁海想办法给甄远道传信,将甄嬛教给她的话传达给甄远道,接着便让颂芝盯着碎玉轩的动静,得知染冬并未被送去慎刑司,她便知道,染冬或已叛变。
她找了个借口引来染冬的青梅竹马,找了个理由将此人押入牢中,并从他身上取走了一个香囊,那是染冬亲手绣的香囊。
做完这一切,刚好苏培盛前来传话,说是皇上在养心殿见她,玉妃也在,她当即便明白了,将香囊塞入袖口,然后带着颂芝到了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的时候,玉妃正泪眼汪汪地坐在皇上跟前,而染冬则跪在地上,垂眸敛目不敢和年世兰的对视一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拧眉看向她,不悦道:“只是给朕请安?你眼中可有尊卑之分?”
年世兰眉头紧蹙,看着玉妃那得意的眼神,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往常,她说什么也不会给眼前之人行礼,可如今……
“给玉妃请安!”年世兰敷衍地欠了欠身,不情不愿地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
皇上也不愿与她计较那么多,让玉妃将来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将那包药粉扔到年世兰脚下,目光威严地盯着她。
“这包药粉,朕已经让太医院的太医查验过,的确如玉妃所说,年嫔,你还有何话可辩解的?”
年世兰嘴角微勾,镇定自若地回道:“回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与这贱婢从未交集,又怎会指使她去害玉妃?”
“定是她们主仆二人串通好了,故意栽赃陷害臣妾,这染冬是碎玉轩的宫女,她说是臣妾的人便是臣妾的人了?”
“年嫔,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染冬分明就是你安插在本宫宫里的眼线。”
“这贱婢是内务府送去的,人也是你自己挑选的,怎么就成了本宫的人了?本宫如何确定,她刚好就能被你挑选上呢?”年世兰辩驳道。
玉妃心中恼怒,她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年世兰竟然还在狡辩,她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染冬,厉声斥道:“你来说!”
染冬刚想开口,突然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物件,她猛然转头看向年世兰的袖口,随后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年世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看着染冬轻声问道:“你说你是本宫的人,可有证据?”
“本宫这个人向来嫉恶如仇,若是谁敢诬陷本宫,本宫定会加倍地讨回来,染冬,你想好了再回答。”
玉妃见状急道:“你这是在威胁她?染冬,有本宫和皇上在,没有任何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你有什么话照实说,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皇上不耐地瞪了她一眼,“说!!”
染冬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年世兰,几经挣扎后朝着皇上磕头,“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诬陷年嫔娘娘的,实在是受玉妃娘娘所迫,奴婢不得不这样做。”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玉妃怒不可遏,目光凶狠地盯着染冬。
染冬哭诉道:“娘娘恕罪,奴婢的确是想出宫,可奴婢良心过不去,不忍诬陷好人,恕奴婢不能按娘娘所交代的去做。”
她说罢也不给玉妃反驳的机会,朝着皇上解释道:“皇上,您知道的,奴婢之前是在景仁宫伺候的,怎么可能会是年嫔娘娘的人?”
“奴婢被内务府安排进碎玉轩,本本分分地伺候着玉妃娘娘,可近日,玉妃娘娘突然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包东西威逼利诱奴婢,让奴婢指认是年嫔娘娘意图谋害玉妃。”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便应下了,可当奴婢见到年嫔娘娘时,却心中不忍,且在皇上的威严下,任何谎言都会无所遁形,奴婢心生惶恐,这才将真相说了出来。”
“皇上,奴婢知道错了,还求皇上饶奴婢一条性命吧!”
玉妃怒视着染冬,“好啊,你假意投诚本宫,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好歹毒的心肠!”
“皇上,这个贱婢分明是受了年嫔的指使,碎玉轩的小德子亲眼看见她半夜去了翊坤宫,回来时身上带着这一包药粉。”
“皇上,若不是臣妾及时发现,此刻怕已经被她们给害死了,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年世兰闻言发出一声不屑地轻笑,目光不善地看向玉妃,“别说的好像你自己多无辜似的,你发现染冬身上带着药粉意图谋害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将她送到慎刑司?”
“如今这染冬良心发现、诚心悔过,将你们的算计和盘托出,你便恼羞成怒了?皇上,玉妃如此污蔑臣妾,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玉妃见她们倒打一耙心中恨极了,“皇上,这个染冬出尔反尔,应当立即押入慎刑司严刑拷问。”
“重刑之下必有冤屈,皇上,染冬只是个宫女,很多事情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如今她已诚心悔过,还望皇上能够宽恕她。”
皇上眉头紧锁,满脸疲惫,见玉妃与年世兰两人,一个主张言行逼问染冬,一个希望宽恕染冬,两人争执不下,吵吵闹闹让人心烦。
“够了!!”
皇上怒斥一声,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两人的目光皆不服输,互相瞪着对方。
“这个贱婢的话不足为信,肆意攀咬主子,拖下去,赏三十个耳光以儆效尤。”
“你们两个,各自回去将宫规抄十遍,若胆敢再生事,朕定不轻饶!”
“是,臣妾告退!”年世兰和玉妃闻言连忙行礼告退。
等出了养心殿后,玉妃怒视着年世兰,咬牙切齿道:“你和那个贱婢早就想到会有今日,所以一早便串通好了吧?年世兰,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颂芝对着玉妃的背影猝了一口,“呸!小人得志!”
年世兰轻叹一声,“幸得嬛儿提醒,否则今日,本宫不会这么轻易全身而退,走吧,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