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吃完饭再睡一会，但谢钺现在哪里睡得着。
“下棋吗？”贺固川看今日外面太阳尚好，正好可以开窗坐在软榻上晒一晒，顺便动动脑子。
谢钺面色一愣，转动眼珠，抗拒却又有些期待地说道：“天还亮着，额……也，哼哼……”
贺固川正准备去将软榻铺一下，好让谢钺靠着，听到他的话，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
“去那，软榻，用玉石的棋盘下，你的，先歇歇。”
谢钺明白自己想错了，立刻恼羞成怒的吼道：“我，我当然知道，我，我就是，就是……哼，还不快扶小爷过去。”
贺固川忍住笑意，怕激很了，谢钺会自己起身走过去，连忙安抚道：“我去将棋盘摆好，再给你把靠背的东西垫上，等下就来扶你。”
谢钺正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连忙摆手让他去办，自己则闭上眼睛，想要舒缓此刻的尴尬。
等到都布置好了，谢钺慵懒的靠在软垫上，他右手抬起，便左手直接将棋子丢到合适的位置。
这样也能练一练左手的力道，他满意的晃着脚。
贺固川看着棋盘，叹了口气：“你这是一点气口都不留啊？”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不懂。”谢钺说道。
“有什么不懂的，下棋无非两条路，要不输，要不赢，你这不就是豪赌吗？”贺固川无奈摇头。
“运气，也是气，你懂什么。”谢钺说道。
“我是越来越理解你哥了。”贺固川摇头落子。
他越了解谢钺，就越想将这人彻底绑在身边，让他没办法随心所欲。
他的随心所欲，太容易伤到自己了。
“我想问你，第一次救我那次，对方若是没退，你也会全歼吗？”贺固川问道。
“对方不退，我还想救你，那不就只有这一途吗？有何好问？”谢钺不解。
“可能会受伤。”贺固川说道。
谢钺稍微坐直了一些身子，摇头说道：“不会，区区十人，没有弓箭手，那天我手上无伤，心中有气，我不会伤着的。”
贺固川看着他自信之言，眼神更加执着：“那，你当时是真的等着我断气吗？”
谢钺点头：“对啊。”
他左手撑着榻，稍微往前坐了一些：“你那日虽然狼狈，但眼神坚定，衣着虽不算华丽却也不差，而且能有那样十个人追杀你，肯定有些来头。
当时我是想着，我囊中羞涩，没钱医你，带回去，真的没办法。
若是在那等着你断了气，你相熟之人寻来，我正好将你的尸身卖给他们，还能赚一笔。”
贺固川正准备落棋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卖，尸身？你也不怕，他们将我的死算在你身上，反而让你负责吗？”
谢钺自信一笑：“不怕，小爷会打服他们，让他们乖乖给银子的。”
贺固川落子摇头：“侯爷也真敢让你独自去北方，银钱还不给够，他也不怕哪天你变成打家劫舍的土匪。”
“因为小爷有分寸。”谢钺又弹出一子，笑着说道：“这落的如何？”
贺固川低头看了眼：“一丝活路，还是满盘皆输啊！”
“怎么会输？”谢钺抬脚踹了一下小几，棋盘晃动，有些棋子落去了别处：“还输吗？”
贺固川将手中棋子，放入棋奁：“小侯爷，赢了！”
谢钺满意点头，靠回软垫，状似无意开口说道：“莫大夫和莫太医有什么关系吗？”
贺固川收拾着棋子，一时不察，开口说道：“你哥不都说了，同姓之人很是常见吗？”
他说完之后，谢钺并未说话，他不解抬头，但在看到谢钺的眼神后，就明白自己暴露了。
“还是小侯爷厉害。”
“所以你早上听见我和哥哥的对话了。”谢钺冷冷说道。
从贺固川知道他家下午没人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他刚回京，就算手伸的再长，也不会知道的如此事无巨细。
那就只能是听到了哥哥的话，才能如此肯定。
“我不是有意骗你，而是觉得那些话，你应该不想让我听见。”贺固川站起身，走到谢钺身边坐下：
“而且，听见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哦~~”谢钺点点头：“所以骗我，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装作不知，蒙混过关。”
贺固川垂着头，他一直都知道谢钺敏锐，却又次次都忽略此点。
“是我错了，是我懦弱，那你如何才能原谅我？”
谢钺看着他讨好的神情，眼神中满是狡黠。
这种事情虽然有些丢人，但全怪贺固川本来也没有道理。
是自己忽略了他可能听见，主动说出，那时他想要阻止，只能现身，那和哥哥定然有场恶战。
他转头看了眼刚布置好的屋子，那这屋里的东西定然是保不住了。
“哼哼……”他清清嗓子，抬着下巴：“今日这盘棋是我赢了。”
“是，小侯爷赢了。”贺固川从善如流点头说道。
“之前还有两盘……”谢钺话并未说完，晃着脑袋，用眼睛瞄着他。
贺固川立刻心领神会：“都是小侯爷赢了，三局两胜，小侯爷已经胜出了。”
“哎……”谢钺摆摆手：“做人要讲诚信，当时说了是五局三胜，自然不能改。”
“那今日不是又赢了一局，正好五局三胜，小侯爷赢了。”贺固川说道。
“那……”谢钺舔舔唇，看向贺固川的唇，喉结忍不住滑动：“赢了有什么奖励？”
贺固川听着他突然喑哑的嗓子，还有些不解，但看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他意思。
他主动起身，下了软榻，跪到榻边，托起谢钺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小侯爷既然赢了棋局，便赢下了我，这一生只要是小侯爷想要的，就算豁出命，我也会为小侯爷办到。”
谢钺抬脚踩上他的膝盖，眼珠转动：“那，那今晚，你，你……”
“小的明白，一定会伺候主子舒服的。”贺固川贴近他的腰侧，抬头看向他，用气声说道。
谢钺红了耳垂，侧过头，用手摸了摸鼻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