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广场，江海市最负盛名的购物天堂，如一颗璀璨的钻石镶嵌在城市的天际线上。
全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流动的光彩，仿佛将整片天空都收纳其中，远远望去，宛如一座悬浮于云端的水晶宫殿。
告别房飞鸿后，秦朗和安馨便乘着出租车来到这里。
一路上，秦朗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思绪却飘向了另一个问题——他是不是该去考个驾照？
因为，房飞鸿刚刚说要送他一辆车代步，可是他还不会开。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很快就能御空飞行，再学开车，未免有些多余了。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这大概就是修仙者的“烦恼”吧。
安馨虽然会开车，但两人还是决定打车更省事。
此刻，站在云巅广场恢弘的入口处，秦朗抬头望着这座闻名遐迩的销金窟，心中微微感叹。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房飞鸿借给他的银行卡，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边缘，才稍稍安心。
按照他自己的消费习惯，随便找家街边小店就能凑合，但安馨不同——她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习惯了精致的生活，自然要来江海市最高档的商场，买最考究的女装。
而这也正是他不得不向房飞鸿借钱的原因。毕竟，以他兜里原先那点钱，恐怕连这里的一条丝巾都买不起。
“怎么了？”安馨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柔软，带着一丝关切。
她仍然穿着秦朗那件略显宽大的运动服，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脚上是秦朗那双明显不合脚的男士拖鞋，走起路来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素面朝天的她，在周围光鲜亮丽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有种干净的倔强。
秦朗收回目光，看向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不习惯。”
安馨抿嘴一笑，脸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我也是第一次穿成这样出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脚趾，“感觉所有人都在看我。”
确实如此。从他们踏入广场的那一刻起，就不断有异样的目光投来。
有贵妇人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窃窃私语；有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投来探究的眼神；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名牌校服的富家女，远远地指着他们，发出刻意压低的嬉笑声。
饶是安馨平日里习惯了被人注视，此刻这种带着嘲弄和好奇的目光，仍让她如芒在背。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穿着不合身的男装走在江海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那些或惊讶、或玩味的眼神如影随形，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她为何如此狼狈。
秦朗似乎察觉到她的窘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微微一怔。
“别理他们。”他低声说道，声音沉稳而坚定。
“嗯。”
安馨抬头冲他笑了笑，她可不是那种会被旁人眼光击垮的女孩，更何况现在有秦朗在身边。
两人并肩踏入商场，冷气裹挟着奢侈品牌特有的皮革与香水气息扑面而来。云巅广场内，七层环形空间如一座巨大的水晶蜂巢，汇聚全球顶级奢侈品牌。
中庭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数万片施华洛世奇水晶折射出璀璨的光晕，与螺旋而上的扶梯交相辉映，宛如梦境。
安馨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指向三楼，语气轻快：“那里有家我很喜欢的品牌，叫L'éternel，法语里是‘永恒’的意思。”
她轻车熟路地带着秦朗穿过一楼琳琅满目的珠宝与腕表专区，直奔三楼的女装区。
在透明观光电梯里，她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那挑高的穹顶垂下的巨型吊灯，由三万两千片施华洛世奇水晶手工拼接，每当整点，便会随着悠扬的钢琴曲缓缓旋转，在抛光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星河般的光斑。
据说，光是这一盏灯，就价值一栋别墅。
“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安馨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秦朗的目光扫过店内清一色的女性顾客和导购，在店门口踌躇了一下，低声道：“要不……我在外面等你？”
“不行。”安馨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指尖微微发凉，杏眼里漾着恳求的波光，“我第一次和男朋友一起买衣服，你不在旁边给意见怎么行？”
“男朋友”三个字像一滴温水落入心湖，秦朗耳根一热，只得硬着头皮跟她踏入这片香氛缭绕的领地。
L'éternel的店面装修极尽奢华却不失优雅，米白色墙面挂着莫奈风格的印象派油画，水晶吊灯将暖光碎成星子，均匀地洒在陈列的衣裙上。
每件衣服都被精心摆放在艺术展台般的橱窗里，连衣褶的弧度都像是经过美学计算。
几位正在挑选衣物的贵妇闻声抬头，见到男性身影时，描画精致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抬，又很快恢复成优雅的漠然。
“欢迎光临L'éternel。”一位梳着法式低髻的导购迎上来，胸牌上的“Lisa”在灯光下泛着细碎金光。
她的目光在两人略显普通的衣着上蜻蜓点水般掠过，嘴角的弧度却纹丝未动，“需要为您推荐当季新品吗？”
安馨拢了拢宽大的运动服袖口：“我想看看连衣裙。”
“这边请。”Lisa引路的姿态像在展示珍宝。
她忍不住多看了安馨两眼——这个穿着男式拖鞋的漂亮姑娘，脖颈挺直的线条像天鹅般优雅，那是浸淫在优渥环境里才能养成的仪态。
“这件怎么样？”安馨指尖勾起一件雾霾蓝的连衣裙，真丝面料在她指间流淌如水。
秦朗望着她被灯光柔化的侧脸：“嗯……颜色跟你很配。”
安馨倏然绽开的笑颜让水晶灯都黯然失色。
她眼睛弯成月牙：“那我去试试。”她抱着衣裙钻进试衣间，门帘落下时带起一阵带着橙花香气的小旋风。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安馨试穿了不下十套衣服。每换一套出来，她都会在秦朗面前转个圈，期待地问：“好看吗？”
秦朗从最初的“好看”、“很适合你”，逐渐变成了更具体的评价：“这件剪裁显得你腰特别细”、“这个领口设计很特别”、“颜色让你皮肤看起来更白了”。
Lisa站在一旁，眼中带着专业地欣赏：“这位小姐身材比例非常好，是我们品牌的完美衣架子。而先生的眼光也很独到。”
安馨脸颊微红，又一次走进试衣间。
秦朗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享受这个过程——看着安馨因为他的赞美而眼睛发亮的样子，比修炼突破还要让他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