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的目光从诸天筑器炉的剑纹上收回,落在叶问天身上时,眼底仍带着未散的惊叹,却又多了几分郑重。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裹着岁月沉淀的沉稳,每一个字都似经过深思熟虑:“你气海中那四柄灵剑,龙渊藏幽、五行蕴灵、赤霄燃火、金焰灼空,本就各有千秋,皆是难得的良品。”
“可若只是各自为战,终究难破桎梏,难登真正的巅峰。”
他顿了顿,抬手虚指叶问天的气海方向,指尖掠过虚空时,竟似有淡淡的灵光闪烁。
“如今诸天筑器炉在此,这可是上古神炉,能引诸天之力淬炼器物。”
“你若是肯下决心,将这四柄灵剑取出,以自身源气为引,借神炉之火熔炼,未必不能将它们合而为一,重铸出一把全新的灵剑。”
说到“重铸”二字时,玄老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许。
他看着叶问天眼中渐渐亮起的光芒,继续道:“这四柄剑本就与你心神相通,又在你气海中共生多日,气息早已相互交融。”
“若是能在神炉中褪去各自的杂质,取其精华,再以混沌塔的本源之力稳固剑身……”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目光重新投向那座赤红的神炉,炉壁上的剑纹似又亮了几分,细碎的火星在纹路间跳跃,仿佛在应和他的话语。
“到那时,这把新剑绝非简单的‘相加’,而是‘蜕变’。”
“它会继承四柄灵剑的所有优势,龙渊的锋利、五行的灵动、赤霄的炽热、金焰的霸道,都会在它身上融为一体。”
玄老转头看向叶问天,眼神里满是笃定:“寻常灵剑能到灵宝境已是极限,可这把重铸后的剑,说不定能突破现有境界的桎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或许是传说中的‘神器’之境,拥有自主意识,能随主人心意变化,甚至在战场上护主杀敌,如臂使指。”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向往。
“上古时期,也只有寥寥几位大能,能有幸用此等神炉重铸兵器,每一件成品皆是震古烁今的至宝。”
“如今你既有此机缘,又有四柄灵剑为基,若能把握住,将来的成就,恐怕连你自己都难以想象。”
叶问天听着玄老的话,指尖微微颤抖,目光落在诸天筑器炉上,炉口的暗红色光芒仿佛映进了他的眼底。
他能清晰感受到气海中四柄灵剑的躁动,那不再是单纯的呼应,而是带着渴望的期盼,像是在催促他做出决定。
玄老话锋忽然一转,目光落在叶问天身上,带着几分审慎与关切,语气也比先前温和了些。
“不过你也不必急于一时。以你目前的武圣极境,即便真能借神炉重铸出那把新剑,也未必能完全驾驭。”
他抬手轻轻拂过身前的虚空,指尖划过诸天筑器炉散出的温热光晕,继续道。
“那等融合四柄灵剑精华的新剑,诞生之初便会带着远超灵宝的威能,其力量之强,甚至可能超出你当前境界的承载极限。”
“强行催动,非但发挥不出剑的真正实力,反倒可能因力量反噬伤及自身,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玄老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提点的意味。
“不如等你境界再往上走一走,待源气更为深厚、神识也足够稳固时,再着手重铸之事。”
“那时你与新剑的契合度会更高,也能更好地掌控它的力量。”
话音刚落,玄老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微一亮,又补充道。
“不过这神炉也并非只能留着等你突破。你身边那些同伴,不也各有趁手的兵器吗?你倒是可以先帮他们将兵器重新锻造一番。”
他伸手指了指诸天筑器炉,炉壁上的剑纹似是感应到了话语中的意涵,流转的金光又亮了几分。
“有这上古神炉相助,哪怕只是寻常的灵宝,经它熔炼淬炼后,也能剔除杂质、凝练本源。”
“若是再添些天材地宝,兵器的威能起码能再提升一个档次,甚至可能生出新的特效。”
“比如剑身更坚韧、锋芒更锐利,或是能更好地承载使用者的源气。”
叶问天听着,缓缓点了点头,眼底的光芒愈发明亮。
他抬眼望向那座赤红的神炉,炉口暗红的光芒静静流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威能。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安定感:往后便再也不缺趁手的兵器了。
只要能寻来足够的天材地宝,无论是同伴需要的长刀、短刃,还是自己日后要用的灵剑配件,都能随时在这神炉中锻造出来,再也不必受限于寻常炉具的桎梏。
玄老看着他眼中的了然,轻轻颔首:“你明白就好。修行之路本就不是一蹴而就,既能借神炉帮衬同伴,又能为自己日后重铸灵剑打下基础,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叶问天对着玄老微微颔首,将重铸灵剑的期许与帮同伴锻造兵器的念头暂且收进心底,目光重新落在身前的诸天筑器炉上。
炉身的赤红光泽仍在静静流转,剑纹间的火星偶尔闪烁,似在与他作无声的告别。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转身朝着来时的混沌雾气走去。
既是已探明第七层的奥秘,便该回归当下,将更多精力放在功法的打磨上。
周身的混沌气息似有灵识,见他要离开,便自发地向两侧散开,重新凝聚成那道淡蓝色的结界。
这一次穿过水幕般的光墙时,他已少了初见时的惊奇,只觉清凉的气息漫过周身,眼前的景象便如潮水般退去,混沌塔第一层的入口,便藏在这处虚空之中。
随着源气注入,一道淡灰色的光门缓缓浮现,门后传来熟悉的混沌气息,却比第七层的温和许多,更适合静心修炼。
迈步踏入光门,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
混沌塔第一层的空间辽阔而静谧,没有天顶与地面之分,唯有无边无际的灰色雾气在星空中缓缓流动,雾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光点,像是散落在虚空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