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的跑着,张遂安刚转弯,就“pang”的一下就和阮朔的脚底撞上,被掐好了时机抬脚等着的阮朔毫不留情的一脚踹飞。
只见圆滚滚的身子往后连退,“啪叽”一下撞在了不远处的石墙上。
“唔嗷——”
张遂安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又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挤出一点身体里的水蓄在眼眶里,抬头去看阮朔。
“阿咪~”
阿咪难道知道自己干坏事了吗?
心虚的大眼睛对上的是阮朔那双透着冷意的眸子。
瞥了一眼装怪卖惨的张遂安,阮朔皱着眉,表情嫌恶,“又偷吃脏东西?”
张遂安瞪大了眼睛,赶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想摇头,但是不敢骗自家主人。
想点头,却又怕阮朔再来一脚。
水汪汪的深紫色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一下就把目光落在了张起灵的身上。
张起灵注意到张遂安求助的视线,先是抬眸看了一眼阮朔此时的表情,然后喉结轻微滚动,假装没注意到,转过了头去,撇开视线。
张遂安被张起灵这番无视自己的举措给惊讶到了。
原来……阿卟也怕阿咪生气啊。
那自己惨了。
阮朔自然注意到了张遂安和张起灵两人的短暂‘交流’,但同时心中也是无奈。
明明已经用特制的药液与沾染过巫术力量的胎毛笔为眼前这个小东西补上了为自己替换伤害而缺失的巫术咒文。
甚至自己还专门在这小东西的脑袋上也添了好几笔巫术咒文,为的就是能让这小东西稍微聪明点。
怎么这小东西还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只知道吃?
仔细看着黑暗中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眨巴着大眼睛的张遂安,阮朔头疼扶额。
算了,贪吃就贪吃吧。
别给自己丢脸就行。
“还愣着做什么?走。”阮朔长腿一迈,就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张遂安连忙站起身,点头跟上。
走到张起灵跟前时,张遂安非常大胆的对着张起灵吐了吐舌头,用手指扒拉着自己的眼皮,对着张起灵做了个鬼脸。
无声“略——”了一句。
看着张遂安这样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张起灵都愣了。
但转念一想,就觉得这样的张遂安倒是和阮朔非常相像。
想到这,张起灵自然生不起气,快步走在阮朔的身边,无视张遂安的搞怪,嘴角上扬,行走如风。
解雨臣和阿宁带着剩下几个还能行动自如的人再次向前,连闯两个危险的关卡才听见附近出现了“嘀嗒嘀嗒”的水声。
附近潮湿阴寒的环境让阿宁皱着眉,“前面的地上还有脚印,阮先生和张先生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嗯,继续往前看看。”解雨臣的点头。
一行人刚准备动身,就听队伍中一个解家的伙计突然开口问:“老板,为什么你就那么确定那两个人不会在这地下做手脚?”
有一个人说出口,就会有第二个接上。
只见第一个说话的人刚闭上嘴巴,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胳膊上缠了绷带的人面色气恼,看向解雨臣,“是啊,老板。”
“咱们这行本来就要小心谨慎,可进入石门前,他们俩什么都不做,让您出手搭路。后来遇见了怪人袭击,只有那个背着刀的出了手,那个白头发的什么都不做就算了,还带着背着刀的直接走了。”
“他们走在前面,能做手脚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刚才走过的哪一段路没有看见被做了手脚的地方?不是地面有砖块被打碎了,露出里面的机关,就是墙壁上的灯盏被拧过。”
说着,胳膊上缠了绷带的那人越发气恼,面色都有些涨红,语气颇为不忿。
解雨臣转过身,往日里温柔含情的桃花眸直直的望着说话说的最多的那人,眼神漠然,让人根本捉摸不透解雨臣此刻的想法。
蓦地,解雨臣收回视线,嘴角微勾,轻描淡写的扫了面上表现出了不满的几个人一眼,开口:“你们确实是为解家尽心尽力的忠仆不错。”
一听解雨臣这话,心中对阮朔有不满情绪的几人都以为自己能得到解雨臣的赞扬。
却不成想解雨臣轻笑一声,目光一下冷了下来,温和俊美的脸充满了肃杀之意,注视着第一个开口的那人。
“三伯伯这些年手伸的很长,我这支队伍里有不少都是他属意的人,如果你们觉得我三伯伯那呆着更舒服,我不介意把你们送回去陪他。”
“就是不知道,一个已经被废掉的人能不能继续做你们的主、做我的主、做解家的主。”
解雨臣语气戏谑轻佻,似在说笑话一般,但眼前的那些人很明显感受到了解雨臣话里话外带着杀意。
他们都是被解雨臣突然带来的广西,来广西之前,解家三房确实许诺了他们不少好处,让他们监视解雨臣以及解雨臣身边的那些人,随时将消息传递回去。
但就是前几天,解雨臣突然回了一趟北京,自那以后,他们和北京的联系就被单方面断掉。
紧接着,解雨臣很快就回来,不等他们弄清楚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带着来到了山里,进入地下。
他们都预感到,解家三房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在解家的各种权利,却没想到,解雨臣竟然将自己的三伯伯直接弄成了废人。
一时间,好不容易在机关攻势下保住了性命的几人都纷纷对解雨臣跪下,颤声请求,诉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解雨臣并不想理会。
他带这些人下来本就没安好心。
身为九门中,家务事比霍家还要乱些的解家之主,他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被他点名跟来的这十个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这些年来,解鸿彬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他们为解鸿彬传去了不少自己的消息,明里暗里的帮着解鸿彬搞黄了不少自己的计划。
解雨臣想的就是,利用这一趟,削减掉这些眼线。
在一旁看着的阿宁和阿宁的手下的都默不作声,安静如鸡。
不管面上怎么表现出平静,阿宁内心都掀起了浪。
这种事怎么好给自己这个外人又听又看啊,解家人也是疯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