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你过来,跟我们一组,我就相信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好兄弟。”
最后三个字,被独孤凤凛刻意咬重了两分。
听在耳里,抑扬顿挫,意味深长。
东倾夜脸色微微一白,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脸上跟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
“我好不容易才能跟阿言分在了一起,而且有我在的话,可以帮你们盯着花老师,不让……不让他乱来!”
听到这话,不等独孤凤凛和北辰元烈再开口逼问,白司颜就先自冷哼了一声。
“哈!”
独孤凤凛和北辰元烈没再说话,继续敌视着他。
默了一阵,不见他们有所表示,东倾夜战战兢兢,有些茫然地转向白司颜。
“哈……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可以留在你这边的意思吗?”
“不需要。”
白司颜却是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他,继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摇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小夜子啊,不是我看不起你,只是事实就是如此……就凭你那点儿能耐,非但帮不了我什么,能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过去跟他们待一起吧,这样还能让我省点儿心,少见些血光之灾。”
“不!”
东倾夜脖子一梗,怎么可能会就此妥协?“我不走!就算被你误会,我也不会走的!”
白司颜轻挑眉梢。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那事儿确实是你干的了?”
东倾夜眼睛一闭!
“就当是我干的好了,你要是真的狠得下心……就打我吧!”
“呵,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打吧!”
东倾夜往前倾身,一脸心甘情愿的模样,看着在场众人鄙视不已。
考虑到形象问题,白司颜当然没有真的动手打人。
虽然她真的很想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pia上一个掌印,不过……就目前而言,应该有人比她有着更强烈的欲望,想要弄死东倾夜。
比如独孤凤凛,比如北辰元烈,还比如……
闻人海棠。
那厢,在花宫岚捅完东倾夜刀子之后,闻人海棠几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只不过,花宫岚既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自是想好了相应的对策——
“愿赌服输,现在我已经把安排都告诉了大家,难道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反悔?虽说你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信了一次,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了。”
闻人海棠斗不过他,只得磕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
“花宫岚,算你狠!”
花宫岚还是一派温润如玉,平易近人的模样,笑着将闻人海棠咬牙切齿的表情纳入了眼底。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闻人海棠气得印堂发黑,一时间无处发泄,正恼火着,便听到白司颜在不远处唤了他一声。
“闻人老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小夜子说的吗?”
一听到“小夜子”三个字,闻人海棠心头一动,即刻明白了白司颜的意思,便摇着团扇勾起眼尾,笑眯眯地迈开了步子。
一步,两步……在众人心惊胆战的复杂心情下,走到了东倾夜的面前。
团扇轻拂,朱唇微启,闻人海棠的口吻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东倾夜,跟为师过来一下,为师有件事想单独跟你说。”
从来没有见到闻人海棠笑得那么温柔妩媚,东倾夜的脸色白了一层又一层,额头上当场就惊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
“学生……能不去吗?”
闻言,闻人海棠没有立刻拒绝他,只笑盈盈地反问了一句。
“你是想一个人死得体面一点,还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死得难看一点?”
对于这样的问题,东倾夜的答案显然是肯定。
但是!
他根本就不想死好吗!
眼看着闻人海棠伸手就要抓他走,东倾夜连连退开两步,转身扑向白司颜,想要向她求救。
只是还没等他近身,北辰元烈和独孤凤凛就早有防备,齐齐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断了他的去路!
东倾夜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双目蕴泪地看着白司颜。
“阿言!难道真的那么铁石心肠,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我被他带走吗?!”
挥挥手,白司颜摇头轻轻一叹。
“去吧,早死早超生……”
下一秒,不等东倾夜再说些什么,就见闻人海棠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他的肩头,继而纵身一跃,转眼就飞身跳到了墙壁的那一边。
紧跟着,还不及众人回过神,便听到隔着一堵墙,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令人闻之不忍,潸然泪下。
落到闻人海棠的手里,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又怎是一个“惨”字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
“好了,先别管他们。”
身为罪魁祸首,花宫岚站在众人面前却是一点儿心虚都没有。
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么多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而已。
“现在时辰不早了,为师来说一说今天上课的内容……虽然说现在你们分成了两个组,交由为师和闻人老师各自负责,但因为今天的课程比较特殊,所以不需要分开到两个场地。”
闹了一早上,终于说到了正题。
众人的神情跟着严肃了起来,收起了方才那些个八卦的小心思。
唯独白司颜三人紧皱着眉头,满脸怨念深沉的表情。
然而,纵使白司颜再怎么不待见花宫岚,他那暖若春光的声音还是随着微风飘了过来。
“佩剑都带了吗?”
“带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应,声音高亢响亮,俨然是花宫岚的忠实簇拥者。
见状,白司颜忍不住又撇了撇嘴角,嗤了花宫岚一声装腔作势。
“好,今天上课的内容,是这样的……你们听清楚了,若有什么不明白的,等为师说完再提问。”
虽然对花宫岚很是抗拒,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白司颜升到玄字阁后上的第一天课。
按照天岐书院的院规,低阶的学生是没有资格观摩高阶学院的课程的,而且每一年老师上课的内容都有所变化,所以就算白司颜在天岐书院呆了一个月,除了黄字阁,她对其他另外三个学院也还是茫然无知,只略微了解些皮毛。
就说这玄字阁,据说跟黄字阁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即便没有了闻人海棠那么变态的老师,却也是最为残酷的一个阶段,甚至是竞争最激烈,淘汰率最高的一个学院!
玄字阁的学生,从黄字阁晋升而来,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比上不足而比下有余,在这天岐山上虽然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角色,但一旦下山,便可称得上是风云人物。
倘若入朝为官,就能轻轻松松地连跳三级,获得比寻常人更为优渥的待遇!
在强者为尊的中心思想下,天岐书院的优胜劣汰显得尤为激烈,如果是黄字阁是一个打基础的缓冲阶段,那么玄字阁就是一个拼命冲杀的阶段。
就像鲤鱼跳龙门一样,进了黄字阁,只是得到了敲门砖,拿到了可以跳龙门的资格。
而究竟能不能跃过这道门槛,关键就在于玄字阁。
所以,几乎可以这么说——
玄字阁是莘莘学子们伤亡最为惨重的一个蜕变阶段,甚至就连白司颜的二哥百里月修,当年都是夭折在了这个关卡上。
当然,百里月修那其实是个意外。
本来凭他的能耐,就是在三个月的时间内一飞冲天直接晋升到天字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可偏偏叫他摊上了那么倒霉的命案,这才蒙冤下山,还被勒令这辈子都不能踏上天岐山一步!
想到百里月修的事儿,白司颜不由生出了几分感慨,心下有几分小小的纠结。
一方面想着闻人海棠能够尽快帮他洗刷冤屈,还他一个清白。
毕竟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就越难找到证据还原真相。
可另一方面,她现在都快烦死了,要是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百里月修上来凑热闹。
呵呵……
那岂不是每天都要唱大戏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