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克鲁斯心里往下一沉，没想到陈述会直接抛出这问题。
他肯定是觉察到什么了。
但克鲁斯还是想嘴硬一下，拖延时间，强颜欢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记者啊…”
说话时，他瞟了眼陈述身后的房门。
大门完全被陈述挡住。
“拼一把！”
克鲁斯心中暗道，旋即便咬牙想撞开陈述。
这外国佬，咋油盐不进呢？
陈述也没客气，一个擒拿便轻松擒住克鲁斯，随后又迅速取出玫瑰色手铐反手拷住克鲁斯，直接将他丢到床上。
挣扎两下无果，克鲁斯就开始后悔。
早知道就应该趁他离开的时候开溜，克鲁斯怎么都没想到，去而复返的陈述，第一话是质疑自己的身份。
“克鲁斯先生，现在你还想告诉我，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吗?”陈述说着便取出m1911手枪，枪口对着克鲁斯：“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
看着眼前黝黑的枪口，克鲁斯眼皮跳了两下。
他能感觉到，陈述并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敢开枪。
“我现在甚至怀疑你所说的胶卷，里面究竟有没有日本人在金陵屠杀的证据。”陈述死死盯着克鲁斯。
但凡克鲁斯表情有半点不对劲，陈述就会直接将他丢到街上。
想利用小爷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做梦！
“相信我，我没有骗你，里面的确有日军在金陵的暴行。”克鲁斯表情真诚：“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只想利用外籍身份离开金陵。”
“但金陵被日本占领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封锁，事态的发展也超出我的想象…”
陈述一直盯着克鲁斯的表情，说到日本暴行时，他的确没有任何反常，但后半句开始。
克鲁斯语气稍微加快，音调也出现变化，眼睛也在转来转去。
摆明是在撒谎找理由。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让我自己猜猜看。”陈述盯着克鲁斯的表情，正好用这家伙试一下这微表情分析的上限在哪。
“我的身份…”克鲁斯佯装镇定。
“你是潜伏在租界内的法国，意大利，米国，你是米国特工！”陈述根本不给克鲁斯思考的机会。
特工明面身份都是伪造，可不能只相信别人提供的信息。
听到米国特工时，克鲁斯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国籍没问题没错，这家伙就是一个米国人，陈述继续道：“米国特工，服务于哪个部门呢？我记得你们有军事情报局，黑室，领事馆，调查局，还有海军情报办公室。”
听到海军办公室时，克鲁斯瞳孔放大，嘴角明显抽搐两下。
他有些不敢相信，陈述竟然对米国现存，或者曾经存在的情报机构如数家珍。
陈述毕竟在训练班待过，虽然那时的成绩不咋地，但也肯定会系统学习，并了解他国的情报部门。
“米国特工，服务于海军情报办公室，克鲁斯你的身份真的很令我惊讶。”陈述信心满满说，调侃一句。
“海军，对你们这种海权国家的部队来说可是上等人。”
克鲁斯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述，表情似乎是在说。
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咋全知道了？
“再让我猜猜看，你妻子的身份。”陈述不给克鲁斯反应的机会：“既然你是米国特工，你所谓的法国妻子肯定也不简单。”
陈述根据克鲁斯表情上的反馈，不停地抛出各种问题，很快又挖出克鲁斯那位妻子的身份。
“法国驻沪领事馆，外交情报部，情报员！”
“开始你们只是相互利用，想从对方身上获取情报，结果却产生了感情。”
“克鲁斯先生，你还真是个情圣，他国特工都能泡到手。”
“现在，还需要我再继续分析下去吗？”
“！”
克鲁斯彻底震惊，看向陈述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国府特工他也接触过。
但因为起步太晚，所以谈不上多专业，死伤无数才算是积累一些经验，发展总算好了一些。
像北极熊这种三言两语就准确无误分析出自己身份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见克鲁斯震惊的表情，陈述就知道自己的分析十分准确。
开始陈述只当这微表情分析术，可以通过人脸表情分析是否说谎，现在一看，简直是审讯的好手段啊。
能迅速从一些假情报，选出正确的答案！
虽然有实话药剂，但这玩意时有时无，而且事后目标也存有记忆，只能在紧急审问使用。
但有微表情分析术，就能从对方的反应，迅速推断情报的真伪，对潜伏工作有着极大的帮助。
当然，除非被人刻意挖坑欺骗。
自己分析的目标，认为自己拿到的假情报是真情报，无论怎么分析也没啥作用。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服务于海军情报办公室。”克鲁斯很清楚，遇到这种怪物，想靠撒谎蒙混过关肯定是不行了。
“你去金陵的目的是什么？”陈述说。
“监视日本的海军动向、收集长江流域军事情报、分析它们下一步的军事行动，维护米国的利益。”克鲁斯顿了顿，补充一句。
“北极熊先生，请相信我，胶卷内绝对有日本人的暴行，我只是…无法接受他们平民下手，这根本不符合国际法！”
“国际法如果有用，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在一起喝香槟，看日本畜生在地里挖土豆。”陈述撇撇嘴。
“挖土豆？”克鲁斯说：“这倒是个很有创意的想法。”
“少废话，徐州会战已经开打，你既然在金陵待了这么久，你有拿到有用的军事情报吗？”陈述追问。
这方面，米国佬比国府军情处专业，说不定克鲁斯拿到一些内幕消息。
克鲁斯有些犹豫。
他本想依靠这些情报，拿捏一下海军情报办公室。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陈述毫不客气说。
“我…”克鲁斯无奈说：“情报和你说的徐州会战有关…”
“日本想连贯南北战场，决定以金陵、济南为基地，从南北两端沿津浦铁路夹击徐州…”
顿了顿，克鲁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着陈述说。
“并且，他们为了更快的结束战斗，决定在战场使用一种新研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