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开了手，双眼通红的崩溃大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逼我！为什么！我没有杀林羽，不是我干的！”
柳嫣和秦瑶对视了一眼，见有门，柳嫣乘胜追击：“周惠意，你先冷静，告诉我们有谁胁迫与你，你帮的不仅仅是林羽，也是你自己！”
周惠意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挣扎，三人的眼神来回交错。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良久，他才缓缓地侧身让柳嫣和秦瑶进了屋子。
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本已经泛黄的书籍，旁边的椅子缺了一只脚，用砖块勉强支撑着。
周惠意走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抱头，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独自一人上京求学的周惠意与同为寒门出身的林羽有着某种‘同事天下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俩人都怀揣着改变命运的希望就读于梅山书院，他们谨慎、胆小、怕一不留神就丢掉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案发的前一日，林羽实在不堪被那几个子弟欺辱，将吏部左侍郎的幺子刘同理划伤。
刘同理哪受到过这般待遇，平日里他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书院里横行惯了，人人见了都得避让三分，如今竟被林羽这个穷书生给伤了，顿时恼羞成怒。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伤我，早晚我会弄死你！”刘同理捂着被刮伤的脸，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他身旁的几个狐朋狗友也纷纷叫嚣起来，要为他出气。
林羽本意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弄巧成拙真的伤了他。心中忐忑，但想到一直以来所受的欺辱，不愿屈服。他摆开架势，准备拼死抵抗。
就在这时，周惠意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一惊。
“林羽！”周惠意喊了一声，想要上前帮忙，但看到刘同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其他人对他的恐吓，又犹豫了。他心中充满了恐惧，担心自己上去不仅帮不了林羽，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最终，周惠意选择了退缩，他只能躲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林羽被刘同理等人殴打。林羽虽然奋力反抗，但终究敌不过众人，只得护住脸，身上却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地上。
等他们发泄完，周惠意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到林羽身边。
“林羽当时很绝望，他问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周惠意声音颤抖，脸上满是愧疚，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
柳嫣忙追问：“那后来林羽为何会死在那条暗巷里？”
周惠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压抑绝望的黑夜。
当刘同理带着宋清、袁邵铮等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回不了头了。刘同理先以家人威逼，在以秋考入仕利诱。
周惠意最终妥协了，借口鉴赏书画的名义将林羽骗到了春仁坊附近，两人在短暂的交谈后一同进了春仁坊内，林羽的噩梦也就此开始。
秦瑶冷笑，讥讽道：“所以，你问心有愧才去给他烧纸钱，图个心安？”
周惠意羞愧的低下头，哽咽道：“我以为他们就是想教训一下林羽，没想到会那样......凌辱他......”
可能是遇见到自己不好，林羽当时转身就想跑，奈何对面人多势众，刘同理等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扣在地上。
刘同理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戏谑，他先是让人取来笔墨，混着酒水一股脑地洒在林羽的身上，然后肆意地胡乱涂抹。
墨水和酒水顺着林羽的头发、脸颊流淌下来，很快就将他的衣衫染得乌七八糟。
林羽拼命挣扎着，口中发出愤怒的呼喊，然而这反抗却只是徒劳，反而招来了更凶狠的对待。那些人一拥而上，将他封住口，手脚紧紧捆绑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林羽被束缚在地上，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柳嫣冷眼看着周惠意，咬牙道：“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辱林羽坐视不管吗？”
“我.......我当时很害怕，但是我阻止了，我真的阻止了！”周惠意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哽咽，“可是他们让我滚出去！在门外守着......后来又让我去马车里取东西。”
取来的不是包裹，是一个可以装人的布袋子。周惠意只觉得那个布袋带着温度软绵绵，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等他们泄愤完快点离开这里。
等他回去的时候，林羽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瘫软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脸上满是痛苦和屈辱的神情，身上的脂粉也已经被汗水和血水弄得斑驳不堪。
周惠意看到这一幕，心中害怕极了，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将那团成一团的布袋子扔在地上。
本以为袋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寻常物件，却不成想到里面竟然装着一只被封住嘴的猫。那猫显然受到了惊吓，在袋子里拼命地挣扎着。
这时，刘同理他们四五个人走上前来，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他们毫不留情地将林羽装进那个袋子里，动作粗暴，完全不顾林羽虚弱的身体。当取出那只封嘴的猫时，猫愤怒地对着几人呲牙哈气，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刘同理看着那只猫，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他调笑着将那只呲着尖牙的猫放到了装着林羽的袋子里，然后封住袋口。
接着，他转过身，递给周惠意一根棒子，眼神中满是威胁和命令，呵斥道：“来，给我抽打，让这小子好好尝尝滋味。”
周惠意的手握着棒子，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纠结。听着袋子里传来林羽虚弱的声音，和那种皮肉抓挠的摩擦音，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听从刘同理的命令，下一个被装进袋子里的就是自己。
“愣着干什么？快打！不然连你一起收拾！”刘同理不耐烦地吼道，旁边的宋清一流也跟着起哄。
周惠意的嘴唇颤抖着，他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举起了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