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疯的指缝间簌簌落下青铜砂砾，战场上残留的混沌之力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他盯着掌心正在消散的锈迹，混沌漩涡般的右眼里倒映出五号分身正在用染血齿轮划开耳垂的画面——那些暗红色的血珠里分明裹着青铜碎屑。
“老家伙在系统核心养了蛊。”林疯突然咧开嘴笑出声，染血的犬齿咬住飘到嘴边的青铜砂砾，“灵儿眼睛里流的不是血，是初代混沌的锈。”
苏月白刚要伸手触碰蹲在地上的灵儿，少女指缝间滴落的青铜液体突然凝成尖刺。
天人初期的护体罡气自动激发，却在触碰青铜液体的刹那发出腐蚀的嘶嘶声。
“别碰！”林疯六号突然闪现到两人中间，这个身着白色研究服的分身双指夹着枚青铜齿轮，“系统核心正在逆向解析混沌契约——灵儿现在就是活体密码盘。”
战场边缘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五号分身不知何时将“癸亥”齿轮嵌进了太阳穴，暗红色的混沌之力正顺着金属纹路渗入颅骨。
林疯本体的右眼突然爆出青铜色血丝，他猛地转身甩出三枚青铜砂砾：“五号！你耳洞里的齿轮在吃老子的记忆！”
砂砾在半空凝成锈迹斑斑的锁链，却在即将缠住五号分身的瞬间被染成暗红。
那个阴郁的分身歪着头，被齿轮撕裂的耳垂滴着青铜色液体：“本体，你七岁那年看到的锁链……真的是幻觉吗？”
整个战场的空间突然扭曲成青铜罗盘的形状。
灵儿突然发出尖叫，她捂住混沌之眼的指缝里迸射出暗金色光芒，地面上蚀刻的罗盘纹路开始顺时针旋转。
“走！”林疯六号突然抓住本体手腕，白大褂口袋里飞出十二枚青铜齿轮，“系统核心的时间轴被篡改了，现在进去能看到初代混沌篡改契约的实时记录！”
当林疯的靴子踏碎最后一块罗盘纹路时，系统核心的入口突然变成七岁那年囚禁灵儿的青铜囚笼。
他条件反射地要召唤火系分身，却在混沌之力涌动的瞬间怔住——笼栏缝隙里渗出的不是记忆中的血手印，而是无数细小的青铜齿轮。
“欢迎回来，宿主。”机械女声在虚空中响起，那些齿轮突然拼接成系统AI的半身像，“检测到初代混沌之主残留意识正在覆盖第210次轮回记录，是否启动混沌沙漏进行……滋滋……干预？”
林疯突然用犬齿撕开手腕，混沌之血溅在青铜笼栏上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铺展开血色莲纹。
他拽着六号分身撞进核心深处，身后传来苏月白用古琴弦勒碎空间屏障的裂帛声。
五彩斑斓的混沌乱流中突然刺出青铜尖锥。
林疯本能地分裂出空间系分身，那个戴着单边眼镜的分身却突然被染成暗红色。
“本体当心！”六号分身突然甩出三枚齿轮组成三角屏障，“这些攻击带着我们的记忆污染！”
暗红尖锥在触碰屏障的瞬间化作记忆碎片——七岁病床上的皮革拘束带、十五岁第一次见到苏月白时她发梢的消毒水味道、二十岁生日当天在镜子里看到三号分身举着手术刀的微笑。
林疯右眼的混沌旋涡突然逆时针旋转，所有尖锥都在即将刺中眉心的刹那锈蚀成砂砾。
“用七岁那年的锁链！”六号分身突然将手插进自己胸膛，扯出半截青铜锁链抛向本体，“初代混沌在利用你的童年创伤构建杀阵！”
林疯抓住锁链的瞬间，核心深处突然响起灵儿带着哭腔的呼喊。
锁链上每一节青铜环都浮现出少女被铁链捆在病床上的画面，那些本该被混沌之力抹除的记忆此刻清晰得可怕。
他忽然露出疯癫的笑容，将锁链狠狠抽向虚空：“老家伙！你篡改老子记忆的时候是不是忘了——”
锁链抽打的轨迹突然迸发血色莲花，被击中的空间裂隙里传出独眼老者的闷哼。
无数青铜齿轮如暴雨倾泻而下，却在靠近林疯周身三尺时被突然出现的五号分身用染血齿轮全部击碎。
“本体，你记忆里的锁链……”五号分身突然露出和三号被抹杀前同样的微笑，太阳穴上的齿轮开始渗出青铜液体，“其实是初代混沌之主的脊骨啊。”
系统核心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疯嗅到空气中弥漫起七岁那年注射镇定剂前的消毒水味道，右眼混沌旋涡深处浮现出青铜罗盘倒影。
他听见自己血管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那声音渐渐与灵儿预知未来时的青铜滴落声重叠成某种古老的诅咒。
当林疯的靴底碾碎最后一块青铜齿轮时，整个甬道突然泛起青灰色的涟漪。
六号分身的研究服下摆无风自动，十二枚悬浮的齿轮在他身前拼成残缺的八卦阵图。
“是记忆回廊。”六号的手指划过齿轮边缘渗出的青铜液，“屏障上的符文在复刻你被绑在疗养院时的脑电波频率。”
灵儿突然从苏月白怀里蹦出来，混沌之眼亮得吓人。
她粉色的裙摆扫过地面锈迹，那些暗红色的斑痕立刻扭结成三岁儿童涂鸦般的符文。
“大哥哥快看！”她踮脚去够林疯染血的袖口，“符文的倒影里有好多铁链在晃！”
苏月白的古琴弦突然绷断一根。
天人初期的真气在琴身上凝成冰晶，却在触碰青铜屏障的瞬间炸开细密的裂纹。
“不对，”她沾着血渍的指尖轻抚琴身，“这些符文在吸收攻击者的童年创伤当养料。”
林疯右眼的混沌旋涡突然停滞。
他看见五号分身太阳穴上的“癸亥”齿轮正在渗出血色锈迹，那些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裤管滴落，竟在屏障表面蚀刻出七岁那年的病床编号。
“让开。”三号分身毫无征兆地从本体背后分裂出来，手术刀在指尖转出寒芒。
这个总爱微笑的分身突然将刀刃捅进自己左眼，溅出的混沌之血在半空凝成血色箭矢。
箭矢撞上屏障的刹那，所有人都听到了皮革拘束带收紧的吱呀声。
灵儿尖叫着捂住耳朵，她预知未来的瞳孔里映出三号分身被铁链贯穿胸膛的画面。
林疯本能地伸手去拽，却只抓到一把正在锈蚀的手术刀碎屑。
“它在吃我们。”六号分身的齿轮阵突然逆时针旋转，白大褂的衣领被劲风掀起，“每攻击一次，屏障就会吞噬对应的痛苦记忆生成防御——”
林疯的犬齿突然咬破下唇。
混沌之血溅在屏障上的瞬间，无数青铜锁链从符文中暴射而出。
苏月白的琴音化作罡气护罩，却在锁链缠绕下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灵儿预知未来的能力在此刻发动，小丫头突然甩出系着银铃的发带：“左边三步！”
发带缠住林疯脚踝的刹那，三条锁链擦着他后颈刺入地面。
五号分身阴郁的笑声在甬道回响，他耳垂上嵌着的齿轮突然脱落，在半空拼成林疯十五岁时摔碎的镇静剂药瓶。
“用这个。”五号将染血的齿轮抛向本体，阴郁的瞳孔映出屏障深处晃动的独眼老者虚影，“你忘了当年是怎么把药瓶碎片插进护工脖子的？”
林疯接住齿轮的右手突然青筋暴起。
混沌之力裹挟着血腥记忆轰击屏障，却在即将触碰符文的瞬间被六号分身用齿轮阵截断。
“你疯了？”向来冷静的研究员分身第一次失态，“这玩意现在关联着灵儿的心跳频率！”
仿佛印证他的话，灵儿突然踉跄着撞上苏月白的古琴。
混沌之眼流出的不再是青铜液，而是掺杂着齿轮碎屑的血珠。
屏障上的符文随着血珠滴落开始扭曲，渐渐显露出精神病院拘束室的轮廓。
“大哥哥……”灵儿虚弱地拽住林疯衣角，预知未来的能力让她瞳孔不断收缩扩张，“三秒后……东南角的符文会变成注射器……”
苏月白的琴弦应声而断。
天人初期的护体罡气化作万千冰刃，却在触及东南角的瞬间被突然具象化的镇静剂针管吞噬。
林疯右眼的混沌旋涡突然逆旋，他在针管刺入眉心的前一刻分裂出火系分身，却发现本该燃起的混沌之火变成了病房点滴架的形状。
“没用的。”六号分身突然将手插进自己胸腔，扯出半截缠绕着数据链的青铜锁链，“这是初代混沌之主的记忆具象化，除非……”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障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独眼老者的虚影突然清晰到能看见皱纹里的锈迹。
林疯嗅到了七岁那年拘束带上的血腥味，这味道混着系统核心特有的金属锈味，在他太阳穴上凝聚成旋转的暗红旋涡。
“灵儿还能预知几次？”林疯突然用染血的犬齿撕开左手掌心，混沌之血在地面蚀刻出残缺的罗盘，“三秒？五秒？还是……”
“最多两次……”苏月白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古琴上凝结的冰晶正在被青铜色侵蚀，“我的天人罡气……在反向渗透……”
五号分身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
他太阳穴上的齿轮整个没入颅骨，暗红色液体从眼眶涌出：“本体，你还没发现吗？老东西把杀阵嵌进了你的脑神经回路……”
林疯的瞳孔骤然收缩。
混沌之眼倒映出的屏障表面，那些扭曲的符文正在复刻他分裂人格时的脑电波图谱。
灵儿预知未来的尖叫与系统AI的机械音突然在意识深处重叠，他恍惚看见七岁那年的自己正用染血的指甲在病房墙壁上刻写古老契约。
“够了。”林疯突然将正在锈蚀的手术刀碎片按进胸口，剧痛让混沌旋涡重新开始旋转，“把那个装神弄鬼的机械音给我拽出来——”
染血的刀刃在屏障表面刮出刺目火花，飞溅的青铜碎屑突然在空中拼成系统AI的虚影。
机械女声带着电流杂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强制唤醒协议，记忆回廊完整度89.7%，建议采用……”
“少废话！”林疯染血的指尖戳向虚影中闪烁的青铜齿轮，“这玩意是不是用初代混沌之主的脊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