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
段斯礼把手机塞回口袋时，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没压住的弧度。
“哟？”袁意第一个发现他，“出去吹个风，回来气色这么好？”
毕景明凑过来：“肯定是嫂子给他发消息了！”
段斯礼扯松领带坐回主位，却破天荒地主动给其他几人倒上了酒。
陈琛惊讶，随后拿起酒杯轻笑：“咱们段总这是彻底栽了，没救喽。”
段斯礼没否认，松弛的靠在沙发上。
“说到嫂子，”陈琛突然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烫金信封：“嫂子现在拍的那部戏，我们家老爷子刚好是投资人。”
“那位导演明天有个生日宴，邀请媒体、投资人参加。”他晃了晃信封，“过生日是其次，主要是是宣传这部戏，我听说他们全剧组都会到。”
段斯礼手指一顿。
姜莞现在拍的这部戏的导演是何威。
他突然又想起来，曾经上过热搜的那个话题。
姜莞的魅力有多大，他还是清楚的。
“城西地皮。”他突然开口，“换邀请函。”
陈琛大笑，瞬间把信封拍在桌上，“成交！”
毕景明满脸茫然：“什么地皮？什么邀请函？你们在说什么暗语？”
袁意勾住毕景明脖子：“小孩子别打听。”
……
锦城。
姜莞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屏幕上，正好模糊了“段斯礼”三个字。她刚要滑动接听，通话却突然中断。
提示音显示：未接来电。
毛巾从手中滑落。
姜莞盯着那行小字看了很久，突然低头笑了。
她可不信这是误触。
姜莞点开了微信。
段斯礼的页面，微信对话框顶端，“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出现又消失。
姜莞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湿发在睡袍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霓虹灯透过玻璃在她脚边投下彩色的光斑，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五分钟过去了，聊天界面依然空白。
“怂包。”她小声骂了一句，手指却轻快地敲击键盘：
【锦城下雨了】
【你那边呢？】
等她吹完头发，微信依旧安静。
关灯前还是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果然……”姜莞掀开被子躺进去，故意把手机塞到最远的床头柜边缘，“就不该指望这块木头。”
随后，她把脸埋进鹅绒枕里，嘴角悄悄扬起。
这样若即若离的试探，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破冰了。
*
翌日晚上八点。
何威的生日宴在锦城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举行。
姜莞今天穿了一条雾霾蓝的丝绒长裙，裙摆垂坠，衬得她肤色如雪。
她没戴太多首饰，只在耳垂上缀了两颗小巧的珍珠，低调又精致。
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发间别着一枚银色发簪，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她踩着细高跟走进宴会厅，神色淡淡，对周围的喧闹兴趣不大。要不是何威亲自打电话邀请，她根本没兴趣来这种场合。
刚进场，就有不少目光投向她，有欣赏的，有探究的，也有带着敌意的。
姜莞习以为常，径直走向角落的沙发区，随手拿了杯香槟，慢悠悠地啜饮。
直到——
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姜莞抬眸，视线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刚走进来的段斯礼。
男人一身蓝色暗纹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眉目冷峻，气场极强。
他一出现，周围立刻有人围上去寒暄，恭维声不断。
姜莞指尖微微收紧，捏紧了酒杯。
段斯礼怎么会来？
是巧合……还是……
专门来找她的？
想起昨晚那个未接通的电话，姜莞的直觉告诉她是后者。
她盯着会场中央的男人看了几秒，随即别开眼，低头抿了口酒，笑了。
既然段斯礼主动来找她了，那她就在这儿等着好了。
然而，二十分钟过去，男人仍旧站在人群中央，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更气人的是，夏晴——剧里演她死对头的女二号，现实中也是个爱作妖的，此刻已经端着酒杯凑到了段斯礼身边，笑意盈盈地递了杯酒给他。
这还没完，最让姜莞火大的是，段斯礼居然接了！
不仅接了，两人还低头交谈了几句，夏晴笑得花枝乱颤，甚至伸手轻轻搭了下他的手臂。
姜莞眯了眯眼，气笑了。
好啊，段斯礼这是故意来气她是吧？
很好，他成功了。
姜莞放下酒杯，直接端起一杯香槟，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朝段斯礼走去。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走到段斯礼面前，忽然“脚下一歪”，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手中的香槟全洒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不好意思。”她仰头，冲他笑得无辜又挑衅，“脚滑了。”
说完，她还故意瞥了夏晴一眼，眼神冷飕飕的。
然后，不等段斯礼反应，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人拉到了落地窗前。
段斯礼全程没说话，任由她拽着走。
姜莞站定，随手抄起窗台上的半瓶威士忌，往大理石台面一磕。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全场看了过来。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过来时，就见姜莞握着破碎的酒瓶，锋利的玻璃碴抵在段斯礼的脖颈前。
她盯着他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段斯礼，你要是敢出轨，我就废了你。”
全场骇然。
姜莞的酒瓶还抵在段斯礼的脖子上，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段斯礼垂眸看着她，忽然低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姜莞，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姜莞挑眉，理直气壮：“当然是你老婆的身份！”她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我们还没离婚呢，你搞清楚了。”
段斯礼眸色一深，唇角勾起：“你也知道我们没离婚？”
他微微俯身，气息逼近：“那我生气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多哄哄我？”
姜莞噎了一下，随即瞪他：“我给你写信了！是你自己没回！”
“所以还是我的错？”段斯礼气笑了。
“不然呢？”姜莞抬着下巴，丝毫不退让。
段斯礼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低笑出声。
下一秒，他直接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姜莞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段斯礼！你干什么？！”
段斯礼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嗓音低沉带笑：“行，那我们现在就去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看到这一幕，全场哗然。
姜莞耳根瞬间红了，挣扎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谁要跟你履行义务！”
段斯礼低头看她，眼神危险：
“不是你说你是我老婆吗？”他收紧手臂，语气不容拒绝，“那就别废话。”
姜莞：“……”
完了，好像玩脱了。
她被段斯礼抱着离开宴会厅，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和口哨声。
夏晴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而角落里，何导默默喝了口酒，自嘲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