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越安静,她的心越乱。
突然,一道铃声响起,阮诗的电话响了。
看到这串号码的一瞬间,她愣了。
这是禾月之前的号码。
怎么会...
阮诗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按下通话键,喉咙干涩得不像样子:“喂...”
“阮小姐,你好啊。”
说话的不是禾月,是司乘。
阮诗瞳孔皱缩,手心里早就布满了冷汗。
“阮诗,你要的清白就在那段视频里...”
司乘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挂断。
阮诗心头一紧,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傅承衍”。
她忘了,这台手机在被傅承衍随时监视着。
“阮诗,你不能点开,他是骗你的,你等我回去,我马上回去!”傅承衍的语气很急。
他越是这样,阮诗就更加肯定,这是她想要的东西。
电话还没挂断,鼠标按下的声音响起。
阮诗点开了。
视频时长一个小时,清晰到车里副驾驶放的包是什么牌子的都可以看到。
夏怡开着她的车行驶在前面,车里,她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捂着胸口。
她的脸被憋得发紫。
阮诗开着一辆黑色迈腾在后面追。
一声“咚”的巨响,夏怡的车突然停下。
阮诗的车速很快,根本刹不住,两辆车都掉下了路边。
这里是环山公路,不幸中的万幸,这里是山脚,地势比较平缓。
两辆车掉下去,并没有滑出去很长的距离。
视频里,阮诗狼狈地爬出来,她已经浑身是血。
她顾不得疼,往夏怡的车里爬去。
视频上的每一帧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剧烈的痛感朝着她的脑袋袭来。
阮诗的身子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五年前那场车祸的每一个细节。
在傅承衍的接风晚宴上,还没结束,阮诗收到了夏怡的电话。
夏怡哭着说她开的车刹车失控了,她在环山公路上,让她去救她。
阮诗来不及多想,冲出去开车。
在别墅外面找了一圈,阮诗都没看到她的车。
生命紧要关头,阮诗来不及思考,在门口随便抓了个人,要了车钥匙追上去了。
阮诗是阮家大小姐,基本上都认识她,开一下车这点小要求,没什么好拒绝的。
阮诗一路一百二十迈追了上去。
黑夜,公路上只有两辆车。
看到夏怡时,阮诗知道她的车去哪里了。
夏怡开的车就是她的。
这一路上他们都在通电话,夏怡的哭声快要穿透她的脑膜。
“你为什么会开着我的车?”阮诗问她。
可夏怡不回答,只是一味地哭。
前面就是路口,要往右转。
可以夏怡现在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停下。
现在唯一能救她的方法就是冲到她前面去拦住她。
很危险,夏怡撞上她之后呢?
她可能会被撞下山,也可能会因为冲击力,被撞死。
短时间内阮诗来不及多想,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就在这一两秒钟,车开始减速。
夏怡就是这一秒走的,视频里很清楚。
夏怡坐在驾驶位上,就是这一秒,她死死抓着方向盘的手放开了。
两辆车之间的间距很小,阮诗根本就刹不住车。
最后两辆车一起落下了山崖。
再后面,夏母过来了。
夏母是被人开车送来的。
那时候她还有意识,她亲眼看着夏母抱着夏怡,把夏怡抱上了车。
上车前,夏母看了她一眼。
捡起石头,朝着她的右耳砸去。
原来是这样...
傅承衍的电话还没挂:“阮诗,关掉!你不能看!”
从打开视频到结束,傅承衍一直在重复这一句话。
阮诗的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
此刻,她的心好似被千刀万剐一般,疼得喘不上气来。
“傅承衍。”阮诗的声音哑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一句话,电话那段沉默了。
阮诗自嘲地笑了一声:“为什么陈柳柳到最后没消息了?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了,再往下给我治疗会露馅?”
傅承衍这次是真的慌了:“小诗你听我...”
“别这样叫我!恶心!”阮诗吼道。
没等他把话说完,阮诗拿起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都是假的,都在欺骗她!
阮诗从书房里出来,王助理已经赶过来进屋了。
“阮总,您冷静一下!”
阮诗要往外走,王助理站在别墅门前,死死地拦着。
王助理收到通知到赶过来只用了十分钟。
见他拦着,阮诗没硬闯。
她转身走进厨房里。
等王助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阮诗手里拿着菜刀走了出来。
王助理连忙开门,把外面的保镖叫了进来。
“阮总,就算您把刀架我脖子上,把我从中间劈开,我也不会放进走的,傅总明天一早就到京城,有话好好说。”
王助理这么说,身子还是一步步往后退。
可他说错了。
刀没架在他脖子上,阮诗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让我不出去,不让我出去,明天早上我让傅承衍给我收尸。”
王助理慌了,拿出手机来给傅承衍打电话。
电话几乎一秒被接通。
阮诗的脖子上已经见红,这幅样子被照进屏幕里,闯入傅承衍的视线。
傅承衍在飞机上。
他本想明天一早乘客机回国,可来不及了。
私人飞机是他临时找徐老借的。
“阮诗,把刀放下!”傅承衍吼道。
可根本就没用。
他话还没说完,阮诗朝着她喊:“闭嘴,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
阮诗的嗓子都喊哑了。
傅承衍脸色很难看,眼底是不易被察觉的害怕和慌乱。
他淡淡开口:“好。”
一声令下,堵着门的保镖纷纷闪开。
阮诗走在前面,她上了车,开着傅承衍的黑色宾利直冲阮家别墅。
后面是傅承衍派的保镖,十几辆车在后面跟着。
阮诗踩油门踩得狠,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她压到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