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山在半路接到了范院判和福云,这时的雨已经变小了很多。
范院判抵达齐王府,见到景隆帝,准备行礼,却被景隆帝阻止了。
“你赶快去看看齐王。”
“是。”在来齐王府的路上,崔东山已经把齐王受伤的情况告诉了范院判。说实话,范院判心里也没有信心能保得住齐王的双腿。
刘太医他们见范院判来了,犹如看到救星一般。
范院判没有问刘太医他们齐王的伤势到底如何,而是自己先给齐王把脉。
景隆帝和大公主还是在外间等着。
大公主在外间走来走去。此时,她的脑子很乱,根本没法静下心来思考事情。
景隆帝虽坐着,但眉头却一直紧锁着,脸色十分难看。
范院判跪在床边,拧着眉头,神色凝重地给齐王把脉。
刘太医他们一脸紧张地站在范院判身后,别说说话,就是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打扰到范院判诊脉。
范院判把了两刻的脉后,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把完脉,范院判掀开被子,仔细地检查齐王的双腿。然后,站起身问其他太医,问问他们的诊断。
其他太医把他们的诊断结果告诉了范院判。
“刘太医,你是擅长伤科,你觉得呢?”也就是刘太医擅长骨科医治。
刘太医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说:“院判大人,齐王殿下的膝盖和小腿被马车压的粉碎,我没有办法保住。”他的确擅长伤科,但齐王殿下的双腿伤的太重了,他真的无能为力。
“院判大人,您能不能保得住齐王殿下的双腿?”其中一个太医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保不住,我们都要为齐王殿下陪葬。”
范院判见刘太医他们都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朝他们安抚地笑了笑:“我们死不了。”
听到范院判这么说,刘太医他们在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但齐王殿下的双腿的情况不容乐观。”范院判这句话又让太医们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我也只有一个办法,但到底行不行,也只能试试了。”
“院判大人,您好歹有办法,我们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范院判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外间,先向景隆帝行礼,又被景隆帝打断了。
“齐王的双腿能不能保得住?”景隆帝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公主双眼满含期待地看向范院判,“范院判,你一定有办法保住皇兄的腿,对不对?”
“皇上、公主殿下,齐王殿下的膝盖和双腿都被马车压的粉碎,想要恢复如常很难。”
听到范院判这么说,景隆帝的脸色阴沉如水:“你也保不住齐王的双腿?”
“臣有一法子,但臣不能保证一定能保得住齐王的双腿。”范院判又道,“臣只有一半的把握。”
“一半的把握?”景隆帝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范院判,你医术高超,就没有十足把握的法子吗?”大公主也不满范院判的这个回答。
“皇上、公主殿下,臣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他又不是大罗神仙,能让齐王殿下的双腿恢复如初。他的这个法子还是从一本古医书上看到的,并且在别的病人身上试过,有一半的人恢复如初,有一半的人还是残废了。
“你这个法子试过没有?”景隆帝问道。
“臣以前给别的病人试过,有一半的人恢复如初,有一半的人没有保住双腿或者双手。”所以,他只有一半的把握。
听到范院判这么说,景隆帝和大公主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那就按照你的法子试试。”说不定齐王的运气好,就能恢复如初。
大公主心里放心了大半:“范院判,皇兄就交给你了。”
“皇上、公主殿下,医治齐王殿下的双腿过程中会非常痛苦,臣怕齐王殿下挺不过。”范院判又道,“在重塑齐王殿下的膝盖和双腿过程中的痛苦,是常人想不到的。”重塑过程的疼痛甚至要比压碎时还要痛苦。
“还有,等骨头全部修复好后,还需要齐王殿下每日练习走路,在练习的过程中也会十分痛苦。”
“只要能保得住皇兄的双腿,我想皇兄能忍受下来。”就算皇兄忍受不了,她也会逼皇兄忍受下来。
“你先保住齐王的双腿再说。”
“是,皇上。”范院判回到离间,让其他太医帮他的忙。
过了一个时辰,范院判和其他太医这才忙好。
范院判交代齐王殿下身边的小太监:“齐王殿下身受重伤,半夜很有可能发热,你千万要注意,一旦发热立马通知太医。”虽说齐王殿下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但如果一直发热,性命就难保了。“还有,千万要注意齐王殿下的伤口,绝不能让伤口出现发脓的情况。”齐王除了双腿和膝盖受伤,还有别的伤口。总之,齐王现在是一身伤。
“还有千万不要随意挪动齐王殿下的双腿,也不能轻易触碰。”范院判神色严肃地叮嘱道,“齐王殿下的双腿会很痛,千万不能让齐王殿下捶打他的膝盖和双腿,记住了吗?”
齐王身边的太监连连点头说:“奴婢记住了。”
范院判带着其他太医走出外间,详细地向景隆帝汇报齐王殿下现在的状况,以及未来会发生的情况。
景隆帝和大公主听完后,心情又变得沉重。
“在齐王的伤势没有稳定前,范院判你们都留在齐王府。”
“皇上,宫里不能没有当值的太医。”范院判提醒景隆帝道,“长明园里也不能没有太医。”
“那你安排太医在宫里当值,再安排一个太医去长明园。”提到长明园,景隆帝这才想起来关心苏敏清和二儿子,“母后和太妃娘娘她们没事吧?楚王的身子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们很好,楚王殿下的身子恢复的很好。”楚王的身子恢复情况比范院判预想中要好很多,“如果楚王殿下的身子能一直恢复的好,那么用不到两年,楚王殿下体内的毒就能清除八、九成。”这样的话,楚王殿下就能活得久,说不定能活到四、五十岁。
“当真?”景隆帝满脸欣喜地问道。
“臣不敢欺瞒皇上。”
“那就好。”这对景隆帝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对大公主来说就是一个坏消息了。
大公主没想到楚王的命这么大,被下了四年的毒,竟然好转的这么快,再过两年就能彻底解毒,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楚王是去了长明园才好转的,难道皇祖母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如果楚王好了,大哥反而……这对大哥来说很不利。
如果皇祖母没有多管闲事地把楚王带走,楚王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来,长明园是个静养的好地方。”景隆帝没想到楚王去了长明园,身子会好转地这么快,“等齐王的伤势好了些,到时候也让他去长明园休养。”
“现在天气炎热,长明园清爽凉快,对齐王殿下来说,的确是个休养的好地方。”范院判又说道,“天气炎热对齐王殿下的双腿恢复不利,但短时间里,齐王殿下不能移动。”
“那就等齐王能移动的时候,让他也去长明园休养。”在景隆帝看来,长明园就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齐王什么时候能醒来?”
“回皇上的话,以齐王殿下现在的伤势,只怕几天内都不会醒来。”
景隆帝原本想等齐王醒来再走,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齐王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是,皇上。”
景隆帝看向大公主,温声道:“茵茵,该回宫了。”
“父皇,我心里放心不下皇兄,我想留下来。”
见大公主这么紧张齐王,景隆帝心里很是欣慰。
“那你就留下来。如果出了事,立马派人回宫告诉朕。”
“是,父皇。”
景隆帝又交代范院判他们几句,这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