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沈栖月带着问梅去了郊外长公主的庄园。
庄园占地二百亩,里面有花圃,假山,湖泊,跑马场。
长公主举行诗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不久之后璇玑郡主就要出嫁,到了边疆,可能长时间不来京城,和京城的好友们欢聚一堂的日子不多了,长公主就想女儿在出嫁前领略一番在娘亲身边的肆意和美好。
因为邀请的人很多,才把场地放在庄园这边。
索性长公主把入会的条件降到最低,但凡京城官员府上公子小姐都能参加,即便是年轻的官员,甚至已婚的官员,只要有兴致,都可以来诗会。
据说还准备了骑马射箭等比赛项目,为的就是璇玑玩得开心。
沈栖月到的时候,见黑甲卫已经把庄园内外保护起来,也只有长公主能请皇上派出黑甲卫来维持秩序。
马车直接进了庄园,到了里面场地上,已经有不少马车停在那里。
沈栖月下了马车,问梅吩咐车夫去把马车安顿好,就跟在沈栖月的身后,朝着大厅走去。
此时,璇玑郡主和顾若初已经等在大厅门口。
见到沈栖月,两人迎了过来:“阿月,你怎么才来?”
两人一齐发问,沈栖月笑道:“还不是怕你们两位没到,原来你们早就到了。”
璇玑郡主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道:“我们去凉亭坐坐吧,大厅里都是娘亲的好友。”
炸听还以为长公主在和好友谈话,容不下外人加入打搅。
也只有沈栖月和顾若初清楚,璇玑郡主是不想和一群长舌妇在一起,听那些絮絮叨叨的话。
几个人到了凉亭,侍女送了茶水退下,顾若初说道:“前几日送到府上的小册子我已经看过了,里面收藏的诗词真的是脍炙人口,读起来令人欲罢不能,就连父亲都称颂其中的词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真是一绝。”
璇玑郡主也说道:“我也看过了,其中的每一首诗词都令人动容,阿月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诗词?”
上面印着作者的名号,她们绝对不以为桃花庵主能是沈栖月的名号。
沈栖月笑道:“你太恭维我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是前几日一位隐居的老者命身边的人送来书局的,说是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不想烂在心里,印制出来,请大家鉴赏。”
“那一定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子,可惜了隐居民间,不然的话,一定会被皇上重用。”
顾若初一阵惋惜。
沈栖月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们焉知别人是如何想的?之所以隐居山林,恐怕正是不想参与朝堂的纷争。”
璇玑郡主连忙说道:“这话说得有道理,有些人投机钻营,只为高官厚禄,有的人视金钱如粪土,对官位不屑一顾,不能一概而论。”
不远处的草坪上,已经布置好了诗会的场地,来来往往的侍者忙着布置鲜花以及酒水果盘,忙得不亦乐乎。
顾若初突然问道:“阿月,你可准备了诗词?是不是可以一鸣惊人?”
沈栖月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出身武将世家,肚子里的这点墨水,能看得懂书籍,已经是上线,哪里还会诗词歌赋?但是你这位太傅府上的大小姐就不同了,从小跟在太傅大人身边,接受太傅大人的教导,满腹诗书,一定可以独占鳌头,夺得桂冠。”
顾若初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笑道:“我的确做足了准备,想要一试高低,只是京城藏龙卧虎,还有历届的状元郎参与,夺冠恐怕有些张狂,能在长公主的诗会上占得一席之地,也就满足了。”
突然,璇玑郡主说道:“话说你马上就要和我三舅父成亲了,你怎么还不改口,一口一个长公主,叫一声皇姐这么难?”
这话说得顾若初一阵脸红,但马上就反驳:“你还不是一样,看到阿月,也没见你一口一个小姑子,还不是阿月阿月的叫着?”
三人一起笑着,一边品着茶点,一边欣赏身边的风景。
顾若初突然说道:“不知道沈二将军什么时候来京城接走阿璇。”
沈栖月一本正经说道:“快了,也就这几天的事,说不定诗会结束,我哥就到了。”
说着话,扬高了声音,道:“我哥可是急着见到某人,茶饭不思,日夜兼程呢。”
璇玑郡主脸上飞了一层红晕,笑道:“不许打趣人,……”
想要打趣回去,想到沈栖月现在乱糟糟的一个家,实在不好拿出来说笑,只好转了话题。
“阿月,你不善诗词歌赋,可以参加骑马射箭。娘亲也给善骑射的选手们,准备了丰厚的奖赏呢?”
“哦?”沈栖月立马来了兴致:“那我可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拿下第一的奖赏。”
正说着话,长公主派人来请,说是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让她们先到大厅去,一起进入会场。
三人笑了笑,看起来今天的诗会仿佛很正式,也很隆重。
进了大厅才看到,长公主坐在上手,身边都是朝廷大员的家眷,其中顾太傅府上的孙夫人正和长公主说话。
见到沈栖月三人进来,长公主就招手:“阿月,快过来。”
璇玑郡主小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月是她女儿。”
顾若初也说道:“你不要吃醋,我家娘亲也是一样的,不信你等着瞧。”
话音刚落,就听到孙夫人说道:“阿月,快过来让我们瞅瞅,怎么又瘦了?是不是秦家揭不开锅了?”
旁边立马就有人说道:“秦家怎会揭不开锅,听说秦家兼祧两房娶平妻纳妾,进行得红红火火,哪里是揭不开锅的样子?”
又有人说道:“我怎么听说秦家连账房先生都聘用不起,直接把账目交到三房儿媳妇的手上了?”
“还有人说,秦大人迎娶的平妻,是曾经的同窗好友寻找了多日的结发妻子,被秦大人金屋藏娇三年。也真是的,这秦家,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身为秦家的儿媳妇,可不就得吃亏?”
沈栖月知道,这是她散布出去的消息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了,低头往前走去。
她没说话,谁知道身后有人叫住她:“沈栖月,你出门在外,就是这样维护秦家名声的?她们肆意践踏父亲的为人,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二?”
沈栖月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蠢猪秦宓。
她缓缓转过身,笑道:“难道大家说错了?还是大家说的事子虚乌有?既然大家都是实话实说,我有什么好反驳的?”
本来大家还对刚才所说抱着怀疑,现在顿时明白了,原来秦家的事,是真的。
哎呦,这就难怪道哉了,秦大人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做出此等见不得人的事情。
立马有人说道:“秦大人不过是个六品的芝麻官,我家老爷可是三品大员,我实话实说怎么了?你又是谁?敢说我们践踏秦家的名声?”
紧接着有人说道:“敢作敢为真英雄,敢做不敢让人说,这是什么道理?”
“别说只是个六品的芝麻官,就是一品大员,也没有不让人说话的权利吧?”
秦宓刚要跳起来解释,容疏影一把拉住她,笑着解释:“各位夫人,家妹出言无状,本官给各位赔个不是。”
秦宓还要跳脚,被容疏影生生地拉了下去。
本官?
大燕帝国有女子做官的,但都限于在两军阵前杀敌立功的武将,在京城做官的,除非是——
那位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