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媚一怔，“什么项目书？”
沈国栋气极反笑，“你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我现在在会议室等你，你最好赶紧回来。”
亦媚下意识看了韩云一眼。
韩云掏出手机，飞快查看起来其中消息。
在看见什么的时候，他脸色难看的不行，抬手举起手机，给亦媚看。
亦媚看了一眼，脸色须臾沉了下来。
由亦媚接管的和谈司合作的项目如今被大喇喇公布在网络上，其中除了着重模糊了几个数字和重要数据，其他的都没有模糊。
可以说，这个项目书算是作废了。
这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沈亦媚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其中，也带动不少女性职业被污蔑，现在不少人在叫她滚出职场，还女性一片天地。
亦媚轻轻吸气，目光看向旁边的韩云。
韩云眉头紧蹙，“我现在立马叫人公关——”
亦媚按住他，“不用，先让子弹飞一会。”
韩云愣住。
亦媚冷静说：“能拿到项目书的人只有公司内部人员，和我有仇的也只有那几个，现在借着舆论想让我滚出去，可谓是用心狠辣，既然如此，她肯定防着我们下一手。”
她没有停，继续说：“你如果这会用公关，说不定正中她的下怀。”
韩云没有想到亦媚会这么冷静，对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眼神也不自觉变了，“那您想怎么做？”
亦媚：“我上去解释，你去调查消息来源。”
韩云：“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亦媚说，“只有找到证据，才能洗清冤屈不是吗，而且我也只能靠你了。”
女人长长的睫毛垂落，斜阳打在她的脸上，透露出几分信任和坚毅。
韩云被这种眼神注视，心下也不由生出几分坚定，“我现在就去办。”
亦媚看着他离开，自己转头走进公司。
笃笃的叩响像是在奔赴一场绝不会赢的战场。
亦媚刚走进电梯，沈淮序的消息就来了。
让她别回来。
和沈国栋的截然相反。
纤细手指微微收紧，她看了两秒，把屏幕掐灭，收进口袋里，往上乘坐电梯。
方才她就看了一下目前发帖的走向，和最早发帖的帖子。
大意只围绕在几点。
项目书泄露，她能力不行。
就这么针对她的，约莫只有沈软软一个。
毕竟，她前不久才拒绝沈软软进入顾家的项目。
可是沈软软最近没有机会来公司，也不可能进她办公室，那会是谁？
进出电梯的人在看见她的第一秒，低下头去。
亦媚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等到楼层，出了电梯，往内部的会议室里走去。
暗中偷窥她的人比之前更多了，隐约多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亦媚充耳不闻。
站到会议室前，她屈指叩了叩门。
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沈淮序声音平静：“请进。”
亦媚轻轻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朝着亦媚这边看过来。
亦媚一眼扫过去。
其中不乏她平常见过的高管，还有沈国栋和沈淮序两人，现在他们齐刷刷看向亦媚这边，压迫力极强。
亦媚垂在身侧的素白手指攥紧，过了几秒，重新走进会议室内，和其他的人对上视线。
沈国栋眉眼蕴着怒意。
亦媚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现在在场的人很多，沈国栋会毫不犹豫开始发难。
沈淮序像是没有注意到在场的氛围，抬起眼，对着亦媚说：“网上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亦媚顿了顿，说：“我怀疑是有人陷害我们。”
沈国栋冷嘲热讽：“你觉得谁会陷害你，还是说你又觉得是软软做的局？”
亦媚面无表情，“我没有这么觉得过。”
沈国栋没说话，只是眼神锐利如刀。
沈淮序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出你的猜测。”
“前不久公司停电，我怀疑有人偷偷趁着这个停电的机会，进入了我的办公室。”亦媚说，“我刚刚也查阅了一下网上流传的方案好，的确是我们的项目。”
周围倏然安静下来。
沈淮序手指敲了敲桌面。
沈国栋：“所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说到底是你管辖不力，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亦媚点头，“我承认。”
她话锋一转：“但，要是说完全是我的责任，我是不认的，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出来，要等事情调查出来再说。”
“而且，这个项目是不需要竞标的，其实项目书泄露出去，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我们的前期工作已经完成了，就等着工程入场了。”
“最主要的还是得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她停了停，继续说道：“否则这次流出去的不是竞标项目，下次可不一定了。”
谈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现在所有人聚集在这里，一是因为项目书的泄密，可能导致后续工程没有办法继续，二是因为这种事能够发生一次，肯定就能发生第二次，要是下次是竞标项目呢。
众人目光不由难看起来。
沈国栋像是想到什么，沉默不语。
亦媚见状，纤薄背脊更加笔直。
“给我一周时间，我会查出来这件事的幕后真凶。”
沈淮序插话：“你最近不是要准备和荣泽的续约，还有精力查这个？”
不等亦媚开口，他说：“荣泽的续约更重要，这件事就交给爸处理吧。”
沈国栋脸色顿时通红，“我……”
沈淮序说：“爸，你在公司这么多年，对人事管理是最清楚的，自然得你来处理，而且你要是能查出个水落石出，有利于你个人形象，对沈家也有好处。”
他意味深长说：“还能让沈氏的形象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你就是沈氏的大功臣。”
沈国栋拧了拧眉，最终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沈淮序目光看向亦媚，“之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亦媚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沈淮序这些年在公司的话语权逐步上涨，平常除了董事会以外，公司几乎是他的一言之堂。
高管们见到沈淮序已经一锤定音，也就没有再开口反驳了。
只是亦媚总觉得这个态度哪里不对劲。
散会后，亦媚跟着沈淮序去了办公室。
亦媚站在办公桌前。
沈淮序眼皮都没抬，只问：“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