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夏天闷热,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风都带着几分燥。
盛风洗完澡躺在床上,纤细的四肢完全摊开,只用薄被的一角挂在腰腹,空调调到二十度,室温极其舒适,这样的环境下本应睡眠质量极好的,翻来覆去地却睡不着。
将被子夹在腿间,整个人侧躺着,半张小脸陷入绵软的枕芯,目光正落在他先前躺过的位置。
一闭眼脑海里就是他们相互依偎的画面。
盛风难以入睡,伸手触了触他躺过的位置,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直起身看向门口,门缝依旧黑着,外边没开灯,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掠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不好好睡觉,他在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其实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听不到,并不会影响到她的睡眠,架不住盛风自己的好奇心。
悄咪咪地打开一条门缝,从缝隙中看出去。
客厅没开灯,只能借着从落地窗洒进来的月光,隐约瞧见投落在客厅墙壁上那道微晃的身影。
盛风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推开门走到客厅。
本该休息的点,他没睡,穿着一套黑色健身服,在客厅角落那一堆健身器材前操练。
两条长腿屈起,平躺在软垫上,双手各自举着一只看起来就不轻的哑铃做向上推举,用力时贴身的布料勒出了腰部肌肉的轮廓。
室内安静,哪怕她放轻步子走路,声音也挺明显,林荡推举的动作微顿,循声看过去,入眼的先是女孩那双已经走到他跟前的细弱白皙的脚踝。
视线循着那双脚踝往上,是她身上那件垂在大腿处的香槟色吊带丝绸睡裙的裙边。
她双手背在身后,随着弯腰看他的动作,柔顺的长发散下来,不经意间露出些许领口若隐若现的风景,而几缕发梢正巧拂在微微下凹的锁骨和那抹腻白上,黑与白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撩人而不自知。
林荡微不可察地滚了滚喉结,眸底情绪逐渐浓郁,尽力侧开目光,按耐下去的暗瘾又在体内蠢蠢欲动的叫嚣。
盛风并未察觉到这点儿,正看着他啧啧摇头,“大半夜不睡觉,你却在这健身,哥们儿,你也太卷了吧。”
室内光线暗淡,他脸部在半明半暗间,只有额头渗出的薄汗在暗影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荡将哑铃放在一旁,没起身,两条长腿自然敞开,宽松的运动短裤在腹间堆起褶皱,他手臂搭在膝盖,不动声色遮挡了部分她看过来的视线,散漫地看她,“吵醒你了?”
“倒是没吵醒。”她摇头,两条匀称又白皙的细腿在香槟色的裙摆下晃动,走过去把客厅的灯打开。
忽然亮起的灯,微微刺了两人的眼。
盛风适应了会儿光线看过去,林荡漆黑的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眼神温而淡,却显得格外汹涌。
仿佛下一秒能化作实质般的将她吞噬完全。
盛风愣了好几秒,才接着说后半句,“是我自己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林荡挪开视线,从软垫上站起身,抽出几张纸巾擦额头沁出的薄汗,缓了会儿心绪,才温吞的说,“难道是我存在感太强?”
盛风声音含糊,“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也在想高幸和江明煦的事儿。”
然而他好像只听到了前半句,“因为我?”
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走到她面前站定。
刚做完基础的力量训练,身上那股袭来荷尔蒙的气息几近将她拆骨入腹。
盛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抬头,和他四目相对,林荡垂在眼前的额发湿润,软塌塌的趴着,透过发丝看她的眼神,犹如细密无形的丝线般的正将她缠绕成茧。
“我怎么着你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房东小朋友。”语调慢悠悠的。
盛风唇瓣翁动,“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健什么身啊,要去参加选美比赛?”
林荡依旧随性,只是嗓音有些哑,“正是年轻气盛精力无处安放的年纪,我不用这种方式发泄,我能怎么办。”
盛风起初没反应过来,感受到自己的脸热了起来,用了几秒钟平复情绪后,坦然自若的回,“看来你写得日记还是保守了。”
林荡不明所以,写日记的习惯是从小就有的,并非把每件事都写得无比详细,只是记录当天的心情而已,而让他现在回忆当时都写了什么,就好比让他回忆几年前的某天吃了什么,他一时间没明白这句揶揄的意思。
林荡走去岛台倒了杯水,后腰抵在岛台,背对她,指尖拎着玻璃杯,边喝边问的,“我写什么了。”
这倒是把盛风自己噎住了,总不能直白的说他去卫生间那啥吧。
盘膝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支支吾吾的话和综艺里几个艺人闹腾的声音混在一起,“你要是那方面的需求旺盛,我可以帮你解决。”
正在喝水的林荡可听到这话,顿时咳嗽不止,差点被水呛死。
盛风拿着遥控器神色自若地调台,如果不是耳垂红得滴血,还真会被她这副老油条的模样欺骗。
“我接受婚前性行为。”盛风无比淡定。
岛台那边的咳嗽声更急促了,还有玻璃杯和大理石碰触时发出的凌乱声响。
盛风余光掠过去一眼,说之前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说完之后倒是有种把话说敞亮后的轻松。
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什么神色,只能听到林荡不断地咳嗽声。
盛风怀疑他会被自己呛死,“你丫的装什么装,你日记里敢写,还怕现实里说出来啊。”嘀咕,“我又不是感觉不到。”
林荡抽出两张纸巾促狭地擦拭唇角,远远低估了他家女朋友的坦率和彪悍。
一杯子水撒了半杯出去,林荡收拾完地板,双手撑在岛台上,远远地看了她一会儿。
明明坐在沙发上的脊背挺得僵直,此刻还游刃有余的强装镇定,她这模样可爱得不行,林荡闷沉地笑了一记,继而迈开步伐走过去,往她身边一坐,沙发往下深陷半分,明显能感觉到她身板更僵硬了。
小动作也越来越多,不是揪一下裙摆,就是拨弄两下头发。
林荡又讨嫌地笑了两声,在盛风恼羞成怒之前,伸手把她搂入怀里,放在膝盖上亲昵地抱着,另一只手将她微微上移的裙摆往下拽了拽。
“你身上热。”不知道是不是刚做完力量训练的缘故,他体温很高,热得像个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