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接下来给他列个备选名单:什么“老师”“宋姐”“月笙姐”都行。
结果她话音还没落,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云递来的屏幕,来电显示赫然是——霍北堂。
没时间细想怎么又是这个场景,她微微举手示意初阳自己还有事,便边装忙边越过他接起了电话。
她走得匆忙,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掏手机时,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包里一并带了出来……
“节目结束了?晚上一起吃个饭?”电话那头传来霍北堂低沉却松弛的嗓音。
“你不是昨晚回寰宇集团开会去了?”
“开完了,”他语气随意,带着几分慵懒,“我觉得昨天自己表现不错,值得犒劳一下自己……也顺便请你。”
话音刚落,宋月笙在电视台门口就看到了那辆嚣张的京A豪车。
以及靠在车边、姿态随性的男人,正拿着手机含笑看着她。
“想好了吗?”他说。
“啊?”她一愣。
“吃饭。”
“这个嘛……”
嘴上犹豫,步子却没停,她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向霍北堂走去。
不到两秒,那低笑的嗓音就从耳边和远处同时传来,几乎同步:
“我请。”
“……”
她走近他,放下手机冲他摆摆手。
霍北堂挑了下眉:“不乐意?”
虽然点头应了饭局,宋月笙还是先上了保姆车。
她卸了妆,换上一套舒适的休闲装,又戴上帽子口罩,给小云和司机都放了假,轻松地换乘霍北堂的帕拉梅拉。
宋月笙不想吃西餐,他就带她去了家安静的中餐馆。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极好。
饭后时间尚早,她提议去KtV,但霍北堂一听就头皮发麻,果断否决,直接拉她去了霍氏旗下的一家保龄球馆。
宋月笙学得很快,一点不怯场,她自己也说:“竞技嘛,重在参与。”
饭后运动一番,霍北堂亲自开车送她回酒店。
“到了。”车停在酒店门口,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偏头看她,嘴角还挂着笑。
“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
“咔哒。”
安全带弹开,宋月笙拉下口罩,冲他咧嘴一笑:“霍总,男人的上去坐坐我还不了解吗?就,没那个必要了吧?”
说完重新戴好口罩,挥了挥手正要下车,结果后领子一紧。
回头,就看到她的帽子被人捏在指间,霍北堂抬眉看她:“你房卡呢?”
“不是在我包里……等等?”她低头环顾,愣住了,“包呢?”
这才想起,包还在小云那。
好在手机还在手中,她赶紧拨通了小云的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传来小助理蔫蔫的声音:“月笙姐……”
“你又怎么了?”
“嘿嘿……我好像把你房卡弄丢了,要你本人才能补办……”
“……算了。”她淡淡道,“没把你自己丢了就不错了。”
挂断电话,她刚下车准备去补卡,就看到霍北堂也从车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你干嘛?”
“陪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语气温和得像在说天气。
酒店前台效率很高,房卡很快就补好了。两人一同坐电梯上楼,一直送到她房门口。
宋月笙正刷卡开门,一只修长的手却从她身后伸来,落在门上。
她一僵,头顶响起带笑的男声:
“真不请我进去……坐坐?”
“……”
宋月笙扬眉,下一秒就像泥鳅般一滑,钻出他的手臂空隙,笑嘻嘻地耸肩:
“下次一定。”
霍北堂也不恼,只是静静看着她几秒,语气意味不明地低声说:
“行,那我以后再努力点。”
他退开一步,目送她进门。
她一边挥手一边转身进屋,刚关上门几秒钟,突然又“砰”地一声打开门冲了出来。
霍北堂正准备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扑吓得脚步一顿。
“……宋月笙?”他咬牙低声喊她名字,满脸的:你他妈又搞什么幺蛾子?
而她慌乱地摇手,声音都快飘了:“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会信吗?”
此刻她只想仰天哀嚎八个字:
“陷害栽赃,老娘冤枉!”
谁能想到白天出门时房间一切正常,晚上回来床上突然多了个男人?
更糟的是,那男人还睡得正香,被她俩吵醒后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走来。
穿着白衬衫,声音带着睡意: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轰——
这一声“姐姐”炸得门口两人瞬间变脸。
霍北堂脸色阴沉得吓人,拳头握得发响,盯着屋内那少年,眼中翻滚着怒火。
宋月笙整个人几乎是被惊吓得从床上弹起来,目光错愕地看向房间内那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
“……初阳?你怎么会在这儿?!”
可接下来初阳的话,令她整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姐姐……”
他脸上一片局促不安,低着头嗫嚅道:
“你不是今天暗示我过来吗?还把房卡……给了我。”
“你胡说什么呢?!”
宋月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却仍努力维持着冷静:
“我什么时候暗示你了?”
初阳满脸茫然地看着她,似乎真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反应:
“你说让我换个称呼,还……扔下这张卡……”
他说着垂下头,语气低落,像是在自责,“我只是……真的很需要那个晋级名额……”
宋月笙怔怔看着他,像在确认这荒唐的场景是否真是现实:
“你是为了晋级。”
然后她缓缓侧过脸,看向站在门口,双臂抱胸、眼神危险的霍北堂:
“而我现在,好像更需要一条活路。”
而那看似无害的少年,在无人注意的阴影处,嘴角却轻微勾起,笑意如幽灵般一闪而逝。
房间门口,三人一时无言。
霍北堂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转头看向初阳,那身形瘦削、衣着单薄的少年,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出廉价戏码。
他淡淡挑唇,语气讥讽:
“把这套戏演得倒挺清白,心思倒是挺重。”
“……”
初阳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拧了拧衣角,小心地抬头,一副受伤又无辜的模样:
“您是霍总吧?我在节目上见过您……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