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恰捅在他肩胛骨的经脉上,即便好了也会影响右手的行动。
云浠听完医生的解释,心仿佛瞬间被挖空了一样。
右手是常用手,影响行动···
让他今后如何生活和工作?
他不是普通人,他日理万机,邵氏上下几万人等着他吃饭······
越想越觉得内疚,她的心脏揪扯成了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邵乾屹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鼻子上带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看着十分吓人。
而他那张帅气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惨白一片,早已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云浠在边上看着,双腿莫名发软。
之后他被送去病房,她都虚软得跟不上。
“浠浠。”哥哥们都陪在她的身边,看她这个样子,既心疼又着急。
尤其是老三司星耀。
都是因为他,才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恨不得被捅的人是他。
那样的话,小妹也不会愧疚,更不会跟姓邵的再扯上关系。
眼下这样,想扯不上都难。
明知小妹极力想与姓邵的划清界限,如今又因为他被迫的牵扯到了一起。
司星耀悔啊。
别杀了他还要难受。
云浠不想让哥哥们担心,更不希望三哥愧疚。
她收起自己的软弱,十分冷静地看向他,“我没事。”
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邵乾屹是因为她才受得伤。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最好的医生,想尽一切办法帮他医治。
能治好最好。
如果因此真的落下了毛病···
她也会想办法补偿他。
她越是没事人一样,哥三越是担心。
司霈煜第一个站了出来,“菀菀,你放心,我这就去联系相关专家帮他会诊,一定让他好起来。”
“我也去问问我认识的那些专家学者,看他们有没有办法···”二哥司衡之也快速行动了起来。
老三司星耀没有这方面的关系,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思量了几秒钟,他道:“我找人来照顾他。”
眼下,只要姓邵的能好起来,让他当牛做马都行。
哥三全都忙活了起来,云浠推开了病房的门,进去近距离地看了看。
从他瘦得跟个纸片似的身子就能看得出来,这段日子他是真的过得不好。
如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难怪脸色难看成那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
哪怕她曾经恨过他。
如今看他这个样子,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心脏揪扯,面色的情绪也十分复杂。
她情不自禁朝他伸手,眼看要触碰到他蜿蜒青筋的大手时,门突然被撞开了。
是老爷子和老太太。
“乾屹···”两人接到消息,立马急匆匆赶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云浠居然也在。
两人看到云浠,皆是一愣。
“浠浠?”老两口异口同声,十分惊讶。
云浠收回手,颇为愧疚地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你,这···”老两口接到消息,只是说臭小子被人捅伤了,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如今看到云浠在这儿,不用问也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爷爷奶奶,对不起。”云浠跟他们道歉,九十度鞠躬。
老两口大惊失色,“你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赶忙快步过我阻止她。
云浠红了眼,将邵乾屹救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两口。
老两口听完,神情软了下来。
老太太摸她的头,轻声问道:“吓到了吧?”
“呼啦呼啦头,没事啊不怕,不怕···”
云浠鼻子一酸,眼底的热意不断涌动,更想哭了。
“对不起奶奶,都怪我···”
老太太阻止了她,不许她继续说下去。
“幸亏是这混小子冲上去了,不然受伤的就是你,那样的话奶奶会心疼死的。”
“他到底是个男人,身强力壮的,不碍事。”
老太太为了安慰她,几乎是不把亲孙子当人。
可她越是这么说,云浠心里越难受。
邵乾屹对他们老两口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邵乾屹可是亲手带大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他成了这个样子,老两口怕是心都碎掉了。
但还强颜欢笑,安慰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上辈子是拯救了全宇宙吗?
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长辈。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往下落。
她也不想当着老两口的面哭的,可是真的控制不住。
“没事,我们在这儿盯着,你回吧,回去休息休息。”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一走了之。
老两口知道她的心思,劝她,“休息好了再来。”
云浠被劝动了,临走时特意跟老两口说,“他要是醒了,通知我一声···”
“放心吧。”
老两口把她送出病房,看着她跟随司星耀离开,这才放心地回了病房。
面对昏迷不醒的大孙子,老两口这才红了眼。
他们知道,这混小子是在为之前做过的错事赎罪。
有今天也是罪有应得,活该。
可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两人去找了主治医师,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
得知他的右手极有可能会落下终身的残疾,身子狠狠一颤。
不过很快,老爷子苍老的嗓音开了口,“只是残疾而已,跟之前浠浠险些丧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算便宜他了。”
至少还有一条命。
这想想,的确是容易接受。
——
云浠到家,冲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所有人都劝她睡一觉,可她根本无法闭眼。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邵乾屹帮她挡刀的画面。
血腥,吓人···
各种乱七八糟地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入眠。
索性起来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各种工作。
原本以为,忙起来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可事实上,眼睛是盯着电脑的,心思却早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完全无法集中精力,根本没办法工作。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转。
就在她烦躁值达到顶点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老爷子打来的。
“醒了,乾屹醒了。”
云浠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