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二旗的创业大厦在凌晨四点陷入寂静，只有服务器的嗡鸣和陈默撕咖啡袋的声音。他盯着手机屏幕，彩信里的断指照片让胃部抽搐——那截带着老茧的无名指，和师父周远山坠楼前的伤口完全吻合。青铜匣里的血书摊在桌上，瘦金体在应急灯冷光下泛着暗红，落款处的指甲盖边缘还沾着凝固的血痂。
“强子，把雄安的备用服务器格式化。”陈默的声音沙哑，第十袋速溶咖啡的粉末洒在键盘上，“晓薇，北交所的Level3数据，就算去黑市买，也要在开盘前拿到。”
张国强握着鼠标的手在发抖，鳄鱼皮带扣硌得腰间生疼：“陈哥，的融券余额已经5.2亿了，朱雀这次是要赶尽杀绝。”东北口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他清楚团队的模拟盘此刻正面临灭顶之灾。
林晓薇抱着平板凑过来，香奈儿发卡刮过陈默的肩膀：“上交所的风险警示公告里，这票的主营业务写着‘技术开发’，但实控人关联的三家公司都是空壳。”她指尖划过屏幕，融券成本价的红色数字格外刺眼，“朱雀的量化3号在停牌前三天疯狂扫货，现在却挂出20%的跌停卖单。”
陈默碾灭烟头，火星在地板上蹦跳两下熄灭。他想起221章末收到的纸条，字迹和师父如出一辙：“想知道你师父怎么死的吗？”掌心的锂云母标本棱角分明，扎得虎口生疼——那是2018年煤炭战役时，师父从山西矿场带回的纪念品。
9:15 集合竞价
的盘口准时跳出20%的跌停卖单，十万手压单像道铁墙。张国强的手指悬在键盘上，额角的汗珠滴在鳄鱼皮带上：“陈哥，买一突然出现8888手买单！”
“假单。”陈默按住他的手腕，盯着Level2数据里的撤单速度，0.3秒内消失的买单验证了他的判断，“朱雀的量化系统在玩心理战，等散户跟风就撤单。”
9:25 开盘价-15%
“市价单卖出，全砸！”陈默狠下心，屏幕上的持仓数字开始跳动。林晓薇迅速敲击键盘，系统却弹出警告：“市价单偏离基准价2%，转为限价单。”她的马尾辫跟着身体晃动：“科创板的保护机制！得手动改价——”
等他们完成操作，股价已跌到-18%。最终以-23%成交的瞬间，模拟盘余额蒸发2300万，张国强的后背重重砸在椅背上：“这他妈比杀猪盘还狠。”
10:30 盘口异动
8888手买单再次闪现，股价反弹5%。张国强的眼睛亮了：“陈哥，抄底吧？量能在放大——”
“看撤单率。”陈默指腹划过数据界面，78%的撤单率让他冷笑，“朱雀在对倒，钓鱼线出货。”话音未落，股价被砸回-25%，分时图上的每笔成交都带着程序化交易的机械感。
林晓薇调出席位代码，声音发颤：“G席位，买二卖一都是它，昨天还在寒武纪做同样的操作。”她突然想起221章末的龙虎榜，朱雀的左右手倒仓手法如出一辙，“他们利用科创板t+0融券，一天能做三次套利。”
收盘后 中信建投营业部
荧光灯照亮龙虎榜数据，陈默的指尖戳向屏幕：“卖一朱雀量化净卖出1.2亿，买二还是它，净买入8000万。”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先砸盘再低价接回，把散户当韭菜割。”
张国强骂了句脏话，烟灰掉在营业部的地毯上：“这跟明抢有啥区别？”
陈默没接话，目光落在“天能重工”的筛选结果上。涨停后缩量回调三天，10日均线稳稳支撑，机构净买入5000万的信息让他想起220章末的战略收缩——主板才是散户的最后防线。
深夜 创业大厦楼下
寒风灌进陈默的旧羽绒服，他盯着街角缓缓驶过的黑色奥迪A8。车窗半降，陆沉舟的理查德米勒骷髅表在路灯下闪过冷光，副驾驶座的监管制服让他心头一紧。手机震动，陌生短信跳出：“你以为社保基金真是来抬轿的？”
回到交易室，林晓薇递来打印好的北交所数据：“停牌前，朱雀的量化系统以120元高价接盘，比市价高30%。”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陈哥，这是典型的‘埋雷’手法，他们早就算准了复牌时机。”
陈默盯着屏幕上的天能重工，十大流通股东里社保基金的持仓数字清晰可见。他摸出铜制怀表，表盖内侧的“2015.6.12”在黑暗中泛着微光，那是上证见顶的日子，也是师父开始走下坡路的起点。
“准备移仓主板。”他的声音突然平静，“把寒武纪和昆仑万维的仓位降到20%，中兴通讯加到40%，剩下的资金全怼天能重工。”
张国强愣住：“陈哥，科创板还没复盘——”
“科创板是朱雀的主场。”陈默打断他，调出221章末的持仓记录，政策因子权重在暴跌后依然40%，“主板的政策红利还没兑现，四部委的算力计划才落地三天，陆沉舟想逼咱们在科创板决战，门都没有。”
林晓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开了朱雀量化3号的资金流向：“停牌前三天，他们向三家空壳公司转账8亿，用途写着‘技术开发’。”她抬头望向陈默，“这钱，可能和你师父的死有关。”
陈默的手在键盘上停顿0.3秒，突然抓起外套：“去东直门营业部，查朱雀量化3号的银行流水。”他顿了顿，从保险柜取出《灰色笔记》，“如果我没回来，把这个交给证监会，第47页有新希望的防疫造假证据。”
凌晨三点 交易室
张国强盯着陈默的背影，转向林晓薇：“晓薇，你说陈哥这次能挺过去吗？”
林晓薇没说话，目光落在陈默女儿的照片上。回车键下压着的纸条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句字迹：“政策轮动的本质，是人性的博弈。”她想起221章末的血书，突然发现落款的指甲印，和陈默师父坠楼时的伤口，一模一样。
窗外，初雪覆盖了创业大厦的玻璃，的K线图在屏幕上泛着青光。陈默调出223章要操作的天能重工，十大流通股东里“社保基金一零二组合”的增持数量让他皱眉——这或许是转机，也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他不知道，陆沉舟此刻正在朱雀私募的量子计算室，盯着陈默团队的每一笔操作。当陈默在天能重工的买单一键确认时，陆沉舟嘴角勾起冷笑，指尖在键盘上敲击，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新能源产能管控”内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