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央视财经《对话》栏目录制现场，三盏2000瓦的聚光灯在陈默头顶呈等边三角形排列，金属灯体散发的热量将他藏青色西装的羊毛纤维烘得微微卷曲，后颈处的皮肤能清晰感受到温度梯度。主持人李悦推过一份装订整齐的财报复印件，亚光纸面上“xx白马股2024年三季报”的标题用宋体三号字印刷，油墨未完全干透，指尖划过留下淡淡痕迹。
“陈先生在雪球专栏提到的现金流量表异常，能否在这份报告中具体指出？”李悦的声音通过领夹麦克风传来，尾音带着财经媒体特有的尖锐。
陈默接过文件，左手无名指轻压纸面固定，右手钢笔尖精准点在“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栏目：“这里，连续三个季度的现金流分别为1.2亿、0.8亿、0.5亿，而同期净利润稳定在3亿以上。”他的钢笔横向划过“净利润”栏目，形成一道对比线，“根据杜邦分析法，净利润率=净利润\/营业收入，当经营活动现金流持续低于净利润，说明利润质量存疑。”
镜头切向右侧大屏幕，该股K线图自动缩放至三个月周期，陈默提前标注的黄色预警区域覆盖了8月至11月的走势，“商誉减值预警”的字样旁，红色箭头指向应收账款占比曲线——该曲线从年初的15%飙升至三季度末的32%。
“股海观澜”突然插话，黑色圆框眼镜反射的光斑遮住他的眼神：“Level-2数据显示，您管理的产品在9月25日建仓做空，而财报发布日是10月18日，如何解释建仓时间点？”
陈默转向镜头，聚光灯在他瞳孔中形成细小的六边形光斑，想起苏晴撕毁辞职信时纸张撕裂的声音，语气骤然沉稳：“我们在6月的产业链调研中发现，该公司主要供应商的设备利用率下降40%，而同期应收账款周转天数从45天延长至78天。”他调出供应商访谈录音片段，“某设备厂商负责人提到，公司要求延长账期至180天，这与财报中的‘加强供应链管理’表述严重矛盾。”
台下响起零星掌声，导播将镜头推近陈默的手部——食指始终停留在“关联方交易”条款，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指腹因长期敲击键盘留下淡淡茧痕。
录制结束后，化妆间的冷风机发出低频嗡鸣，林薇举着手机挤过人群：“微博热搜炸了。”屏幕上，“陈默 做空质疑”的话题阅读量已达1.5亿，首条质疑帖来自认证为“资深财经评论员”的@资本观察家，配图是2024年11月12日游资夜宴的模糊照片，陈默与赵老哥握手的瞬间被截取，配文：“量化私募与游资大佬密会，转身做空获利，这就是散户保护神？”
“Ip属地开曼群岛，注册时间2024年11月24日。”林薇调出舆情分析后台，“转发量前50的账号中，43个注册时长不足三个月，发言内容重合度达68%。”
陈默滑动屏幕，高赞评论区充斥着“黑幕”“割韭菜”等词汇，点赞量最高的一条来自@小散逆袭记：“说什么基本面，其实就是提前拿消息做空，散户又被当枪使！”他的拇指在屏幕上停顿，想起王芳撤资函上的红色印章。
“启动蜜罐系统，追踪原始Ip。”陈默将手机递给林薇，西装袖口蹭过化妆镜，映出他微蹙的眉头，“通知法务部准备产业链调研的全部证据链，包括供应商合同、访谈录音、股权穿透报告。”
凌晨1点，工作室的环形屏幕上，舆情分析报告的绿色字体显示：72%的散户用户认为“质疑缺乏直接证据”，28%表示“等待证监会调查”，而30家头部私募账号集体保持缄默。技术人员小李调出北向资金实时流向图，曲线在19:30分节目播出后陡然下探，贵州茅台净流出12亿，宁德时代遭抛售8.5亿。
“看这个。”陈默用激光笔指向茅台的大宗交易记录，“摩根士丹利席位在1700元价位买入200万股，而散户恐慌性抛售集中在1650-1680元区间。”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透着一丝兴奋，“典型的外资洗盘手法，利用舆论恐慌收集筹码。”
苏晴的消息弹窗跳出：“已追踪到质疑帖原始Ip，归属香港中环某数据中心，与黑石量化亚太总部位于同一栋写字楼。”她附带一张卫星地图，红色标点精确到楼层。
陈默在交易日志中写下：“公众人物的代价，是每个动作都被放大十倍解读。当你的逻辑威胁到他人利益，质疑就会成为最廉价的武器。”钢笔尖在“武器”二字上划破纸张，露出下一页的产业链调研清单。
小李突然指着屏幕：“陈哥，该白马股的供应商开始批量删除社交媒体内容。”他调出某设备厂商的微博页面，此前发布的“行业寒冬”相关博文已全部清空。
“意料之中。”陈默关闭日志本，加密锁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工作室格外清晰，“明天召开线上发布会，公开产业链调研数据。记住，用最朴素的语言解释财务逻辑，让散户能听懂。”
凌晨3点，陈默站在工作室落地窗前，北京的冬夜笼罩着薄雾，央视大楼的LEd屏滚动播放“量化私募遭质疑”的新闻，字幕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装着《韭菜忏悔录》的袖珍复印件，纸张边缘因反复翻阅而毛边。手机震动，周远山发来消息：“聚光灯下，数据是唯一的盔甲。”
他回复：“师傅，我准备用产业链数据打一场明牌。”发送完毕，陈默望向远处的金融街，那里的写字楼依然灯火通明，如同资本市场永不熄灭的战火。他知道，这场舆论战只是开始，而他手中的武器——真实的产业数据和严谨的财务逻辑，或许能成为照亮散户前路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