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神空间内穆枫只是以庄信的身份化名‘边缘人’登录了下,没想到就被有心人盯上了。而且还是花间派的同门。要说花间派算是魔道十宗内最为特立独行的门派,本就人口不多,但却是长袖善舞隐迹于联邦高层。
只听通信频道内对方轻笑一声,琵琶声陡然转急:“青蕊已探得消息,黑莲欲染东篱,不知阁下可有兴趣共饮一杯?”
黑莲?穆枫心中一动。这多半是指魔莲宗。看来花间派果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他缓缓开口,暗语中带着一丝凝重:“浊酒难消块垒,若有佳肴,不妨共品。”
琵琶声戛然而止,女声留下最后一句:“三日后,望月楼,凭宗门标识入内。” 通讯随即被切断。
穆枫关掉通讯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花间派突然接触自己,是单纯对花间迷踪拳感兴趣,还是也盯上了魔莲宗的动作?
不管是哪种,这趟望月楼之行,怕是少不了一番试探。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联邦大厦的轮廓,心中暗道:看来这趟炎煞派之行,要比预想中更值。
三天后的傍晚,联邦第一区的商业街华灯初上。穆枫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西装,鼻梁上架着副无度数的黑框眼镜,施展了易容术将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平和,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活脱脱就是 “庄信” 该有的模样。
他没提前告知静宜师太此行,这种隐秘会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指尖拂过腰间,那里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银质花扣,花瓣纹路里藏着花间派特有的暗纹 —— 这是他特意准备的标识,寻常人只会当是普通饰品,唯有同门才能认出其中门道。
望月楼坐落在街角,青砖黛瓦的仿古门面在周围的霓虹中显得格外雅致。
穆枫刚踏上台阶,就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拦住。
对方身形挺拔,笑容和煦,递过来的名片上只印着 “月侍” 二字。
“先生是来赏菊的?” 男子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名片边缘轻轻敲了三下。
穆枫接过名片,指尖在背面回点两下:“听闻此处菊香醉月,特来寻一壶花间酿。”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做了个请的手势:“楼上正好有新酿的‘流萤盏’,请随我来。”
两人一路穿行,话里话外全是花间派的接头切口,每一句都像打哑谜,却精准地传递着信息。
直到三楼走廊尽头,男子推开一扇雕花木门:“贵客已至,奴姐等候多时。”
穆枫推门而入,一股清雅的兰花香扑面而来。雅间内陈设古雅,临窗的梨花木桌旁坐着两位女子,都穿着素色旗袍,勾勒出曼妙身姿。
雅间内的梨木窗棂半开着,晚风卷着楼下的喧嚣掠进室内,拂动了楚怜儿旗袍下摆绣着的缠枝莲纹。
她端坐在青玉案前,十八岁的脸庞褪去了舞台上的浓妆,素白的肌肤在顶灯暖黄的光晕下透着莹润光泽,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察觉到穆枫的目光,她捧着青瓷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抬眼时恰好撞进对方镜片后的视线,慌忙垂下眼帘,耳尖泛起淡淡的粉晕。
右侧的望月奴起身时,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踩着绣着银线兰花的高跟鞋,步幅轻缓却带着莫名的韵律感。
她唇角噙着温婉的笑意,眼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媚意如同水墨画里晕开的淡墨,在客套的寒暄中悄然渗透。“庄先生请坐。”
温润的女声与通讯器里听过的一般无二,她抬手示意穆枫落座时,袖口滑落露出皓腕上的银丝镯,随着动作轻响,“妾身望月奴,这位是楚怜儿,都是自家人。”
穆枫在对面的酸枝木椅上坐下,玄色西裤的裤线笔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褶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望月奴的目光在自己腰间那枚银质花扣上停留了三息 —— 那花瓣纹路里暗藏的 “缠枝锁” 是花间派内门标识,寻常外围弟子绝无可能知晓。
“在下庄信。” 穆枫颔首时,刻意压低了声线,让嗓音听起来比平日沉哑几分,像是常年练拳导致的声带磨损。
他将庄信的身份细节在脑中过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
望月奴执起紫砂茶壶,壶嘴悬在白瓷杯上方,琥珀色的茶汤呈弧线注入杯中,恰好七分满。
“庄先生在武神空间露的那手迷踪拳,倒是有几分花间道的精髓。”
她放下茶壶时,壶盖与壶身轻磕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知师从宗门哪位前辈?”
穆枫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舌尖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家师任山,花间八魁排行第四。”
他答得从容,指尖在杯沿画出半个圆圈 —— 这是花间派内询问对方辈分的暗语。脑海里闪过花间派的传承图谱,八魁分立的架构在五代传承后早已松散,任山一脉与花间派的其他分支更是近百年未曾往来。
“倒是未知奴姐是哪一脉传下?” 他抬眼时,镜片反射的光影恰好遮住眼底的探究。花
间派立派三百年来素有 “传男不传女” 的铁规,女眷最多只能接触外围事务,眼前这望月奴不仅能自如运用暗语,还敢以传人自居,实在反常。
望月奴闻言轻笑起来,眼角的媚意陡然鲜活,像是水墨画被点染了朱砂。
“奴家是花间首魁一脉四代弟子莫问天的女眷。”
她说话时,右手食指在茶案上轻轻点了三下 —— 这是回应辈分的暗语,示意自己虽为女眷,却得莫问天亲传。
楚怜儿在一旁忽然轻声道:“奴姐的花间游身掌,就连几位叔伯都赞不绝口呢。”
她说话时偷瞄了穆枫一眼,像是怕自己多嘴,又忍不住想替望月奴证明。
穆枫心中微动,莫问天的 “流云掌” 可是花间派三大绝学之一,据说能将内劲化作无形气流缠绕敌手。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望月奴的指节 —— 常年练掌的人指根会有薄茧,而她的手指却光洁如玉,仿佛从未沾过武学的粗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