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委，文佐松仔细盘算。
同样出一百万，股份降低，依旧是负责人，要说亏，貌似有点，可眼光放远，似乎也能接受。
有了力鼎银行做后盾，发展速度最少增加数倍不止。
而且，秦书记早不提，晚不提，偏偏是此时提，还特意点出‘年前搞定’，怕是和县委局势有关。
毕竟，大面积换血，保不齐有博弈。
......
经过一夜沉思，第二天上午，文佐松早早出发，直奔港务集团临时办公地。
见到柳世祥，简单寒暄后，直接表明来意。
“柳总，秦书记让我来的。”
柳世祥出面接待，无非是例行公事，本来没放在心上，一句话，表情骤变，职业假笑瞬间真诚几分。
“来来来，文厂长，快请坐，秦书记有什么指示？”
看着变脸艺术，文佐松一怔，一惊。
秦书记对港务集团掌控，竟然这么厉害？或者说，对在力鼎银行的分量也太足了吧？
“找您聊聊合资，去登州另建铝厂......”
沈毕临走前有交代：在瀛洲，秦主任说啥是啥，拿不准主意可以去请教。
柳世祥没有提前得到消息，也不敢忤逆，温声笑问。
“秦书记怎么说？”
文佐松按照想好的说辞，简单叙述。
“我出一百万，力鼎出一百万......”
柳世祥耐心听着，很是不解。
一百万软妹币，这等小事，也需要秦书记亲自交代？
狐疑望去，这家伙不会是骗人吧？
犹豫再三，又问。
“还有呢？”
文佐松仔细回忆，没有发现遗漏，唯一没提只有升级设备。
这位柳总不简单呐，怪不得能得到县里认可、力鼎支持，主持港务集团工作，只言片语就猜到了么？
本想先合作，有了基础在谋求新设备，此时，也歇了念头，不敢再隐瞒。
“说是合作之后，您会帮忙升级设备。”
闻听此言，柳世祥恍然，笑容恢复，这才对嘛。
“没问题，设备我来想办法，你我双方，各一百万交给县里，去给职工发遣散费。另外，我再出四百万，引进新型设备，后续扩厂增加，再行商量。”
说着，想起沈毕的话，一切以政府为主，当即话锋一转。
“不过，股份得改改，你两成，我三成半，剩下的交给市国资委。当然，秦书记点了你的将，新厂由你具体负责，力鼎银行只派财务和审计。”
文佐松大脑快速运转。
原本百万级别小厂，变成数百万大厂。
老设备成为备用，新设备提升效率。
股份减少，获利更多，这点账肯定能算明白。
只要好好发展，比之前计划，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
越想越激动，忙不迭应下。
“好，就听您的。”
“你这同志，糊涂，是听秦书记的。”
......
离开港务集团办公地，文佐松本想去茶馆，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
之前考虑，借鉴黄氏，攀附领导却不张扬，再通过铝厂赚钱，投资准大学生，扶持基层干部，逐步提高影响力。
现如今，还是算了吧。
秦书记有手段、有背景、有资源，和陈书记纠缠过多，怕是得吃瓜落，再给误会了怎么办？
水太深，还是不淌为好。
......
两天后。
见到文佐松和柳世祥，宋廉明有些诧异。
“柳总，文厂长，你们二人怎么一起来了？”
柳世祥嘴角带着笑，不卑不亢，温声回应。
“有关县铝厂，来找您交接。”
耐心听完，宋廉明惊得不行，计划太惊艳，既解决县里老大难之一，又能给职工落实保障。
又一想，怕是青川对付陈德虎一环吧，当即决定亲自带队。
铝厂。
上千名职工，在空地集合。
前几天，下雪降温，此时，海风联合西北风，玩得不亦乐乎。
大家蜷缩着身体，窃窃私语。
“么个事，有知道的啵？”
“听说厂子要散摊子了，恁不见宋县长都颠儿来了么？”
“娘哎，这咋能行，木了营生啃窝头就咸菜么？”
......
宋廉明拿着铁皮喇叭，‘喂喂’两声，开始讲话。
“同志们，都安静一下，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和大家说个事，铝厂因为效益不好，准备关停......”
人群中声音越来越大，隐隐有人高声质问。
“俺这帮子人咋弄？县上打谱咋拾掇？”
“宋县长哎，您可白能不管俺们啊。”
......
宋廉明抬手往下压了压，继续。
“不要慌嘛，县里有安排，首先呢，经过县里撮合，由厂长文佐松同志，和力鼎银行出资，购买厂内设备和厂房地皮，合计两百万。
地皮归县里，两百万，县里一分不要，全都给大家做遣散费，另外，港务集团下属子公司，会优先录用大家......”
详细讲完，特意顿了顿，约莫三四秒，继续。
“如果大家满意，当场签字拿钱，拿优先录取函，等子公司厂区落地，就能去上班。”
话音刚落，立马响起吆喝。
“真嘞？两百万全撒开，俺们一千来口子银，各人还捞不着个大千儿？”
“真能拿到优先录用函？”
......
想起秦青川说过，会做不算本事，让人知道还鼓掌才叫厉害，宋廉明嘴角不觉间上勾。
“大家尽管放心，我就站在这，亲自监督，但凡有疑惑，直接找我。”
一句话，全厂上千人，无不眼冒绿光，就跟色狼在野外，偶遇苏妲己似的。
根据工级登记，最少领到上千，多则一千五，休息几个月，年后开始岗前培训，等新厂落地，换个地方上班。
职工们，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优先录用函，各个眉开眼笑，喜悦之情难以遏制。
临近晌午，齐活，直接闭厂，各回各家。
当晚，消息在全县传开，引起滔天巨浪。
大家伙差点羡慕哭了，工厂效益不行，职工拿遣散费，回头换个地方继续上班，这也太幸福了吧？
县台港务集团专栏，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子公司特别多，新工厂落地，环境好、待遇高、安全有保障......
其中，绝大部分只是羡慕，唯独粉丝厂职工，觉得这事有搞头。
现如今，全县就剩两个工厂，其他的小作坊，前几年已经关停，或转卖。
你铝厂效益差，我粉丝厂就好么？
你铝厂能拿钱，我粉丝厂为啥不行？
......
总之一句话：俺们也能关停，也要领钱，也要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