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宽敞明亮,还收拾得井井有条,土灶上的铁锅擦得锃亮,灶台上摆放着一排坛坛罐罐,里面装着盐巴、猪油、干辣椒之类的调料。
叶诚熟稔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金银花,这金银花还是林瑶去山坡上采的,晒干后收着,平日里上火、劳累了,泡上一杯,最是舒坦。
他把金银花放进粗瓷大碗里,再从滚烫的热水壶里倒上热水,热气瞬间升腾起来,金银花的清香也随之飘散开来,叶诚端起碗,轻轻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朝着饭厅走去。
林瑶早已乖乖地坐在饭厅门口的小板凳上,两条腿晃悠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厨房的方向,见叶诚端着碗出来,她立马站起身来,眼睛一下子亮了。
“瑶妹,快喝点,解解渴,这金银花水可清热了。”叶诚把碗递过去,一脸关切。
林瑶接过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嘶,真舒坦!叶大哥,你泡水的手艺,还不错嘛。”
两人坐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聊起往后的打算,聊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还泛起一抹橘红。
林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叶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三天后我会再过来一趟。”
叶诚也知道轻重,没有挽留她,跟着站起来,“行嘞,瑶妹,你路上小心些,这山路不好走,多留点神。”
林瑶挥了手,转身出了院子,叶诚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暮色里,才转身回屋。
村西头的谢婆子站在院门口,眼睛紧紧盯着通往山林的那条蜿蜒小路,手里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她一会儿踮起脚尖,一会儿又在原地踱步,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闺女咋还不回来,可别出啥事儿啊……心里十分着急。”
就在谢婆子心急如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路尽头,林瑶背着竹篓,步伐轻快地走来。
谢婆子眼睛一亮,赶忙迎上去,拉着林瑶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只见林瑶面色红润,发丝虽有些凌乱,可眼神明亮,身上衣裳也完好无损。
谢婆子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长舒一口气:“我的老天爷,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娘在家里担心得很。”
进了屋,谢婆子让林瑶坐下,又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过去:“你一进山,娘这心就提到嗓子眼儿,生怕我的宝贝闺女有啥闪失,娘又不在你身边,这万一遇到个啥危险,可咋整哟。”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抬手轻轻摸了摸林瑶的脸颊。
林瑶笑着安抚谢婆子:“娘,您别担心,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这山林里危险重重,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你以后进山去找药草,最好当天去当天回,可千万别在深山里过夜,娘实在放心不下。”谢婆子拉着林瑶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林瑶为了让她宽心,立马乖巧地点点头:“娘,我知道啦,以后肯定早早回来。”
谢婆子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瞧我,光顾着说话了,闺女是不是饿坏了?娘这就给你做饭去。”说完,便转身走进厨房。
厨房里,烟火升腾。谢婆子熟练地生火、淘米,动作麻利得很,她从土灶旁的菜篮里拿出一把鲜嫩的韭菜,在清水里仔细冲洗干净,又打了三个鸡蛋在碗里。
锅里的油热得“滋滋”作响,谢婆子先把鸡蛋倒进去,瞬间,香味弥漫开来,她翻炒几下,接着放入韭菜,随着锅铲的翻动,韭菜渐渐变得翠绿,香味愈发浓郁。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灶台上摆着一大碗香喷喷的鸡炒韭菜,还有一碗米饭。
谢婆子把炒饭端到林瑶屋内:“闺女啊,你快吃吧,要多吃点,这两天可累坏了。”
林瑶拿起碗筷,夹了一块鸡蛋炒韭菜吃,然后满足地说:“还是娘做的饭最好吃。”
谢婆子看着林瑶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满是笑意:“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要是不够,锅里还有。”
吃完饭,谢婆子端起碗筷,神色关切地看向林瑶,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满是慈爱:“闺女啊,你这两天辛苦了,早些休息,姑娘家家的别累坏了身子。”
林瑶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轻声应道:“娘,您也操劳了一天,回屋先歇着吧,碗筷我来收拾就行。”
谢婆子摆了摆手,“你歇着,我顺手的事儿。”说罢,端着碗筷,脚步轻快地出了堂屋。
待谢婆子身影消失在门外,林瑶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与冷厉。
她迅速关上房门,确认四下无人后,意念一动,整个人便凭空消失,眨眼间,已然置身于一方神秘空间之中。
今夜,她要在这空间里制作软骨散,只为断了那张世安考秀才的青云梦。
林瑶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看向面前摆放整齐的药材,软骨虫、软骨草、麻痹藤、迷魂花、乌筋草,这些药材,每一株都来之不易。
软骨虫和软骨草是她在一个山洞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乌筋草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为了采摘,她也颇费了一些功夫;麻痹藤缠绕在百年大树之上,藤蔓异常坚韧,她运用了修炼真气才把它剪断;迷魂花更是稀有,只有银狼在的地方,才能觅得几株。
制作软骨散,工序繁杂且危险,稍有差池,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危及自身,林瑶小心翼翼地将软骨虫放入一个石臼之中,这软骨虫通体透明,状若蚯蚓,体积却比蚯蚓小很多,不停的在石臼里扭动着身躯,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林瑶眉头紧皱,手中的杵棒缓缓落下,每一下都用足了巧劲,既要将软骨虫碾碎,又不能让它的汁液溅出。
“咯吱咯吱”,石臼里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软骨虫的身体逐渐化为一摊透明的黏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林瑶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将软骨草放入石臼,与软骨虫黏液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