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中间的,是滕怜羽。
身边还有五六个物资协会的人。
除了这几个,其他人大概都躺在协会大楼的地上了。
滕怜羽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纸箱,他缓缓开口:“为了公平公正公开,我会依次写上所有居民的名字,向你们展示后,放进纸箱当中,以保证每个人被抽中的概率是相同的。”
他身边的左岸拿着一个本子,大概是居民的花名册。
滕怜羽一手拿笔,一手拿纸,对着花名册写下名字。
每写一个他就会将纸条展示给所有人,确认无误。
一共七百八十二个人名,全都被投入纸箱。
底下围观的局面全都开始心惊胆战,生怕自己被抽中,有的被吓哭了,有的跪在地上开始对着老天爷磕头。
温笛眼神里也不自觉流露担心,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按照剧本里所写,这一次的钟表游戏,死亡的是黎川。
黎川会变成怪物。
怪物......剧本中形容怪物,只有“强大而丑陋”,可真正是什么样子,温笛并不知道。
而变成怪物的,不仅仅是黎川,还有许多居民。
玩家们如果不尽快想办法破解剧本,就会被怪物吃掉。
温笛想起他的支线任务,是陷害黎川自杀,如果黎川提前死了,那么这一次的钟表游戏死亡的就不会是黎川,而是另一个人。
可惜他的支线任务没有完成,也没办法陷害别的玩家了......
不过......他现在明白了,黎川根本不会死,他会不停复活。
黎川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还是因为时间在循环?
温笛想不明白。
多想想就感觉头疼。
黎川见温笛低着头,以为他是害怕,伸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柔声安慰:“别怕,不会是你,要是害怕,我们就不看了?”
温笛看着他,心里想,他才不怕呢,要怕应该是你才对,你这个总裁都想不到这一次命运的爪牙会降临到你身上吧。
而滕怜羽抽中的名单只剩下最后一个,所有人眼露惊恐地看着他从纸箱中抽出第24个纸条,嗓音通过麦克风和音响传递至小区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一个人。”
“温、笛。”
点名结束,没被点到名字的全部喜极而泣,而那些被点到名的难以克制住恐惧,尖叫着逃跑。
在侥幸的人眼中,这些人可就是活生生的物资啊,是不能让他们逃跑的。
所有居民都踊跃冲上去,帮忙抓住这些逃跑的人。
温笛听见自己的名字一瞬间恍惚了,愣在原地,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难道不是黎川吗?
怎么会是他?
他抬头与站在台上的滕怜羽遥遥相望,对方的眼底似乎流露出怜悯。
眼见着有居民认出他,喘着气朝他走来,眼底虎视眈眈。
他惊慌地往后退去。
黎川听见温笛的名字眼底也是一瞬间怔愣,随后浮现暴戾,他毫不犹豫将温笛往身后护,见那些人冲上来,大臂一揽一把抱起温笛朝没人的后方狂奔。
温笛被他圈在怀里,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他心脏剧烈地跳动,害怕地埋在黎川的肩颈处。
滕怜羽远远地看着他们逃跑的身影,嗓音低沉地感叹道:
“这才是真正的钟表游戏啊。”
“游戏、开始了。”
......
黎川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温笛抬头见他脖颈全是沿着下颚流下的汗珠。
他脚步没有一刻慢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跑进一栋别墅。
一进铁门,他就将温笛放了下来,随后利索关上门,拉着温笛朝屋子里跑去。
别墅一共有三层,黎川将一楼大门和窗户全部关得严严实实并上锁。
又拉着他往走廊深处走去,温笛看着这栋房子,觉得有点眼熟。
来到里厅,他下意识往墙上看去——并没有那副全家福。
黎川拉着他来到地下室。
回忆起之前看到的一切,温笛产生些畏惧,又疑惑黎川为什么会带他来到这里。
地下室空空荡荡,没有烛光的照耀,一片黑暗。
黎川右手牵着他,没有一刻松开,走到地下室的里面,推开了墙上的一扇门。
温笛这才惊讶,原来地下室里还有一间房。
两人走了进去。
黎川关上门,手往墙边一摁,房间白光亮起。
很小的一间水泥房,就像是电视剧里囚犯关禁闭的单人房间。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两人靠着墙坐下。
黎川呼吸声逐渐平稳。
他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温笛转头看他,低声说:“谢谢你......”
虽然他把黎川看成他的小弟,但他没有想到过黎川会带着他逃跑。
看着黎川脸上的汗,温笛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张纸巾替他擦了擦。
黎川扭头看他,突然笑了,这笑显得诡异,温笛莫名脖颈发凉,只听黎川愉悦地说:
“原来带着你逃跑就能换来你的主动吗?那这件事应该早点发生才对呢。”
“......”
又变了。
温笛僵住,缓慢收回手。
手腕被突然攥住,温笛被一把拉进他的怀里。
他柔软的身体被黎川圈在双腿之间。
黎川捧着他的脸,目光从诡异和戏弄又转为柔软,像一汪泉水那般仿佛要将温笛吸进去。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温笛的脸颊,嗓音温缓:“别怕,不会让你有事的。”
温笛看着他,心里就安定了下来。
其实,他不怕死,他是害怕从那一百二十米的摩天轮上跳下来砸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疼痛。
他怕疼。
但是他可以拿小熊挎包许愿,让自己摔下来的时候不疼就好了。
不过,俗话说,能多活一秒是一秒,虽然之后可能还是会被抓到,但现在就让他在这空间里多待一会儿吧。
而且,总裁这么辛苦地救他,他也不想那么轻易让那些人如愿。
“总裁,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知道......那个被叫做怪物的小孩吗?”
虽然这栋别墅和他那天晚上看见的一模一样,但这栋别墅里空空荡荡,完全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