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怜羽看见眼前这一幕,笑了笑,随后又说:“其实,他也不一定会死啊,概率只有二十四分之一,哪怕他真的成为了至高点的人,他也可以向其他人发起挑战,来换取生的机会啊。”
“滚。”黎川一副听都不想听的样子。
别说二十四分之一,哪怕百分之一他都不会让温温站在命运的轮盘上。
向其他人发起挑战,这是一开始钟表游戏就存在的规则,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地向其他人发起挑战。
因为,想要发起挑战,需要至高点的人从摩天轮空间里出来,徒手沿着摩天轮外表从一百二十米的高空上爬下来。
在漆黑的环境下,还有人们自身恐惧的催化,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如果成功爬了下来,他就能向任意的23人发起挑战,无论是什么挑战,被挑战之人必须接受。
谁输了谁就是那个最后被献祭的牺牲品。
可惜至今为止的钟表游戏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从一百二十米的高空中爬下来过,最厉害的一个人也就到了一半的距离就脚滑下来摔死了。
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挑战。
这唯一给至高点之人的反杀手段。
那么,假如将有人挑战成功这个假设放进考虑里,就能明白,如果剩下的23个人中存在温笛,那温笛就必定是那个被挑战的羔羊。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弱。
性格柔弱、毫无血性,嘴巴上大呼小叫,其实是纸皮老虎,一遇到事就爱哭,只喜欢找人撒娇,随便一个就能把他揉捏搓圆。
让他从至高点爬下来向别人挑战更是不可能,别人在底下随便吓唬一句他都有可能被吓得松开抓不住铁杆的手,或者是哭得泪眼朦胧看不清把手。
不过黎川一点也不愿意去料想这些,他甚至不会让温笛站在危险的边缘。
这是一种冲动,冲动到有些丧失理智。
可是怎么办呢,只要温笛站在他面前,哪怕什么都不干,他就想护着他。
只要、他只要他主动亲亲他,贴贴他......能说喜欢他最好了。
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干。
这恬不知耻的模样简直就是条狗。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和温温在一起的每一刻画面对他来说都是极乐。
是极乐世界。
黎川对滕怜羽的提议充耳不闻,实在没办法,物资协会最终同意让黎川替代温笛。
24个人都被带到了摩天轮下。
温笛本来只是郁郁寡欢,心情很低落,在黎川朝着摩天轮走去时,他眼前一模糊,眼泪无声砸了下来。
拉住黎川的手臂,不肯他走。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情侣一般黏糊不肯分开。
黎川低头见他眼底的泪花,心里又爽又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舍不得分开。
他捧住他沾着泪的脸蛋,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他的唇瓣。
“宝贝是因为不想让我走才哭的吗?”
温笛慢吞吞地发出小声的气音:“我怕你......”
他这一天看见最多的就是黎川的后背,宽阔的肩背,背着粉色的背包,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
其实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愿意为了他去体验可能死亡的风险?
总裁应该是在这个半圆世界里最想活着的人。
他拥有最好的房子、最多的物资、还有一只可爱的可以陪伴他的小猫,他什么都不愁。
如果他愿意,他还可以有别的保姆来伺候他。
他应该想活着才对。
对他来说,生活没有什么困难和窘迫,未来或许还有无限可能和惊喜,他为什么会不怕死?
温笛的回答换来黎川暧昧的调侃:“虽然家里养了一只小橘猫,不过你倒是我要养的最大的小猫咪呢。”
“放心吧,宝贝,我可不想被人说养了猫咪还不负责任呢,要是我死了你成了望夫石怎么办啊,这双漂亮的眼睛不会哭成灰色的吧?”
这么可怕又阴沉的场面上,黎川竟还能这样气定神闲地调侃。
但温笛的心情竟然因为他的调侃而变得没那么沉重了,他想到什么,眼底浮现坚定,抬头看黎川:“我会帮你的。”
黎川看着他的眼睛,怔了瞬,笑了笑说:“好啊,只要宝贝你答应我......就算是帮我了。”
那中间半句因为尺度过大他只能贴在温笛耳边说。
温笛脸颊逐渐升温,满脸羞恼:“其实我很厉害的,只是我平时不想展示出来,你不要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你尽管去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黎川被他推了下,又低头吻了下他,并不怎么把他的这些话当真,眸色深邃认真:“嗯,宝贝等我。”
哪怕是下地狱他都会爬出来找他的。
两个人叽叽哇哇了太久,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俩了,物资协会的人早就开口提醒过了,但这两人太沉浸,根本没听见别人的话,也没注意到旁人的视线。
黎川倒是听见旁人的话了,直接一个眼刀过去,那人就不敢说话了。
两人终于交流完,旁边的成员都松一口气,带着黎川朝摩天轮走去。
黎川路过滕怜羽身边,停下了脚步,用只有两人的嗓音说道:“你要是敢碰他,无论是人还是变成怪物,你都会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
他扭头对上滕怜羽的眼睛,深色乌黑的眼底不含一丝笑意,阴沉冰冷得令人胆颤。
赫殇永看着黎川的背影,视线落在温笛身上。
他刚刚就站在一旁,在看见黎川吻温笛的第一下他就想冲上去,但他又顿住了,因为温笛根本没有躲。
他就这么停住了脚步,目光呆滞目睹了他们全程一句话一个亲吻。
这熟练又自然的接吻让人亲眼目睹他们之间关系有多亲密,也不难想象这看起来容易害羞的漂亮小鬼在私底下被亲吻了多少次才会接受得这么自然。
可是明明,在两天前他哥还是只黏着他的,嘴里甚至没有提过黎川一句。
难道,真的如他想的那样,他们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雇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