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砚眯了眯眼,认了出来:“是修道院里死去的人。”
温笛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了幻境中蓝的奶奶,他的母亲,还有屠夫......
他们穿着修道院的衣服和黑色斗篷,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只见一个看不清面容,但依稀能看见尖瘦下巴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到中央,她手里拿着一个模样奇怪的权杖,站在泊轻羽面前。
“我的后人,你将任务完成得很好。接下来,我们需要唤醒王,唯一的办法,是让整个学院的人献出生命,用他们的鲜血和灵魂来唤醒王。”
温笛愣住,原来泊轻羽就是巫女的后代。
他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泊轻羽是巫女的后代,为什么泊轻羽之前还对他说,说要杀了王和巫女?
难道泊轻羽之前对他说的是在骗他?还是说泊轻羽现在只是被操控了,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他所愿的?
也或许,当时的泊轻羽并不知道自己是巫女的后代?
两人隐匿在楼道的黑暗中看着,就在这时,跪着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望向温笛和罗砚所在的方向。
“有人!”
这人嗓音粗哑,如恶魔一般。
温笛一惊。
罗砚迅速牵起温笛的手朝楼下跑去。
“去找到他,看看是哪只小老鼠偷看了我们的聚会。”
巫女对着泊轻羽施以号令。
泊轻羽转过身,一双眼珠被染成墨黑,面庞诡异素冷,朝着楼道走去。
罗砚带着温笛迅速跑出教学楼,他面色阴沉往后看去,抬头只见天台的边缘处站着一排排黑衣人,居高临下直勾勾望着他们,宛如死神。
两人快速回到宿舍,罗砚将温笛安全送到宿舍门口,低头亲了下他的脸庞:“别怕,回去好好睡觉,没多久这一切就结束了。”
温笛看着罗砚的面庞,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明明好多事情他这个有系统的npc都还不明白。
回到宿舍后,温笛心有余悸地躺在床上。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整......
他猛地睁大眼睛,明明刚才他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凌晨两点了!
难道是手机坏了?
可是,下一秒,时间跳动了,显示两点三十一分!
温笛心生骇然,他爬下床,颤颤巍巍地想去找罗砚,可手触碰上了门把,他又心生畏惧,万一、万一走廊上有鬼怎么办?
想了想,他决定回床上躲被窝里狗一晚上。不都说被窝是结界吗?鬼都进不了被窝的。
温笛缩着肩转身,抬眼刹那间震在了原地,他瞳孔猛缩,眼底悚然——
面前哪里还是他的宿舍?!
他竟然来到了那座公寓的走廊上!
此刻走廊上一片灰暗,周围被薄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只见面前的一间房门被砰地一下从里面打开,一位头顶着[玩家]两个字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他满脸惊恐地嚎叫。
他跑到温笛面前,哭喊着救命,一双布满鲜血的手朝着温笛伸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一把斧头自上而下从玩家头上劈了下来。
头颅在温笛面前成了两半。
鲜血四溅。
温笛满眼惊恐,嘴巴张得很大,被吓得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他眼前忽地开始眩晕,黑暗逐渐将他笼罩。
身体一轻,他晕了过去。
模糊视线中,他看见尸体消失了,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那人蹲了下来,一双全黑的瞳孔盯着他。
是......是泊轻羽......
......
等温笛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他扭头看去,门后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不听话的小老鼠你知道要怎么处理吧?”
“在王苏醒之前,别出任何岔子。”
女人的声音消失了。
随后,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温笛立马闭眼装睡。
可他实在太害怕了,眼皮颤抖个不停。
泊轻羽来到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已经抖动的眼睫,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拿床边的盘子,转身离开房间。
他一走,温笛便小心地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会儿,泊轻羽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温笛吓得又闭上眼。
单薄的被子都随着他的颤抖而抖动。
泊轻羽俯下身,用诡异的双瞳注视着他,嗓音低沉如幽远的鼓声:“睁开眼。”
温笛被吓得剧烈一抖,眼尾漫出泪水。
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对上泊轻羽全黑的瞳孔,吓得差点一口气过去了。
泊轻羽幽冷地注视着他,抓过他脖子上的颈圈,对他说:“吃饭。”
温笛身子被迫往前倾斜,随后愣住了,他低头一看,一个拴着铁链的颈圈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足足愣了五秒钟,随后眼泪就大滴大滴滚落了下来。
他竟然被像狗一样对待!
“呜呜呜呜!”他哭得眼泪鼻涕都往外冒。
泊轻羽动作顿住了,回头看他,见他哭了,面无表情地问:“再哭,就把饭塞进你嘴里。”
温笛哭得更大声了。
泊轻羽冷了眼,端起饭菜,舀了一勺,喂进他嘴里。
温笛不懂得往外吐食物,食物进了嘴,他就张嘴咽了进去。
是虾粥。
温笛眼睛又冒出泪花,他抬手擦了擦,说:“我不吃,你个鬼!”
泊轻羽又精准地喂了一口,温笛又咽了进去。
温笛觉得很羞耻,直接转身滚进了被窝最深处。
泊轻羽盯着他瘦弱的背影,说:“不吃饭,就等死吧。”
温笛被吓得一颤,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会儿,主动把饭拿了过来,小声问:“你是泊轻羽吗?”
泊轻羽只看着他,没有回答。
温笛又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温笛。”
泊轻羽还是没反应。
温笛面露愁容,他看着手里的粥,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跑出去。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颈圈,嗓音低软地问:“你能不能把我脖子上这个取下来,我不喜欢这个.......”
温笛在这世界里做霸王做惯了,从来都是趾高气昂的,哪有人敢这样对他。
温笛以为对方不会答应,没想到泊轻羽冷冷吐出来两个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