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一次找来又是为了什么?”
佩西阴暗的目光望向他,嗓音很冷:“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为了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剧院不归你管,我们想搜你就只有带着成员们将东西收拾干净在一旁等待的份儿。”
德瑞安见他如此不客气,也不装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质协议,摊开抖了抖摆在佩西面前:
“看看吧,佩西警官,您应该认得字吧,我们已经将这剧院租下来了,这地方的决定权当然在我。”
“你们能不能搜,不是镇长说了算,就算他们答应了,我不同意,你们也不能进去呢。”
德瑞安说着露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却毫无感情的笑容。
佩西盯着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走到他面前,将警棍架在他脖子上,嗓音低沉冷漠:“我现在怀疑你绑架了温笛约翰逊,依法进行搜查,你要是不答应,就得跟着我去我们警署坐坐了。”
“怎么样?德瑞安团长,你是想现在让我们进去搜查,还是在我把你送到警局后,再让我进去搜查?”
德瑞安面具下的眼眸寒光一闪而过。
他笑了声,似讥讽,随后微微侧头,看向佩西:“警官,你现在好像比我们马戏团的成员更像疯子,不,应该说是小丑。”
“毫无理智、冲动滑稽的小丑。”
佩西冷冷盯着他,随后一笑:“是吗?那你应该很庆幸自己是被同类抓进监狱的吧?德瑞安先生。”
德瑞安眼底似寒冰,他顿了一秒,便侧身让开,张开双手,做出欢迎的动作,漫不经心勾起嘴角:“行吧,来搜查吧,佩西先生,还有戴修先生,以及你们的同伴们,我也希望你们能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找到小温笛呢。”
“那天仅仅见了他一次,我就记住他了,他真是可爱的家伙,现在流落在外让我也很心痛呢。”
佩西身侧拳头紧握,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眼底如墨晕开,随后带着身后的人进入剧院。
马戏团的其他成员见他们来搜查,有些惊讶又见怪不怪了,毕竟前几天温笛失踪的时候,这个名叫佩西约翰逊的家伙还有那戴修约翰逊也来搜查了,而且在温笛被找到之后,他们也轮流来找麻烦,就为了找到温笛失踪的线索。
不过那时候他们可没有带走温笛。
所有成员谨遵团长的话,并且达成了默契,面对搜查的警官们表现得泰然自若、极其自然,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众人分开寻找,一波搜前院,一波搜后院。
剧院不算很大,虽然杂物众多,但空间也就那么大,搜起来并不困难。
没一会儿,几人便绕到了休息室后的迷宫。
“这是做什么的?”佩西看着这白得晃眼的墙壁,眸色深思。
德瑞安靠着墙,语气轻松地说:“这是我们给观众准备的惊喜节目,除了我们马戏团的成员,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佩西警官,你可要为我们保密哦,否则我们的演出就没有价值了。”
佩西转头看向德瑞安,眼神似豹子一般锐利:“只是迷宫?”
德瑞安双手抱胸,毫不惧怕地对上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睛,勾着嘴角:“不信就自己逛逛呗,警官。”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佩西警官,这迷宫进去了不一定出得来哦。”
他语气阴森,话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佩西直直望着他,随后找到两个绷带将其中一端贴在入口处,抬手招了招身边的人,将其中一个绷带递给他:“你左,我右,牵着绷带进去,确认一下这里面没有隐藏空间。”
有了绷带,他们就不会迷路。
话音落下,德瑞安的眸色难以察觉地沉了许多。
“是。”
两人走进迷宫之中。
这迷宫白得晃眼,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纯白无边的境地,明明所在之处不算大,但根本察觉不出和他们一墙之隔还有其他人的存在,甚至看不到墙在哪,处处碰壁。
不过声音还是听得见的。
佩西边走边观察,每绕过一堵墙都要敲敲墙壁,确认墙后没有隐藏空间。
温笛在迷宫中的一处地方,听见有人敲了敲墙,他愣了愣,下床走去。
他不知道敲墙的人是谁,也听不见外面传来的任何一点声音,这小小的房间拥有极强的隔音效果。
“哥......”
温笛有些失落地靠着墙,又缓缓蹲下,抱住自己。
哥要是找不到他,家里会不会变成垃圾站了......
墙外,在迷宫里走了一个小时的佩西和另外一位警员终于出来了。
他们不仅敲了墙,还敲了地板,甚至没有发现地下室。
什么也没有。
只是迷宫。
佩西望着这无边的白色荒漠,心底一点点更加发沉、下坠。
就在刚刚的某一刻,他心底忽然涌起强烈的悸动,心脏猛地咯噔了一下,强烈到他难以忽视。
他意识到是不是温笛在这迷宫的某个地方等待着他、在喊他,心情变得焦虑、急切,于是加快了速度寻找。
可找完一圈下来,什么都没有。
也许不是在这迷宫之中......而是在另外一个他还没有找到的地方。
到底会是哪里......
佩西眼底充斥血丝,望向德瑞安的眸子似要杀人,德瑞安对上他的视线,只是无辜地耸耸肩。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跑来,脸颊流着汗,着急道:“在帐篷外面找到一个地下室。”
佩西闻言,表情瞬间乱了,他咬着牙,迅速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另一个警员注意到德瑞安慌乱的表情,以为终于找到温笛了,朝着德瑞安示威道:“你完蛋了,该死的伽歌纳马戏团团长。”
一旁的德瑞安惊恐万分地转过身,露出胆怯畏惧的表情。
警员冷哼一声,大步朝着敞篷外走去。
警员一走,德瑞安恐惧的表情瞬间消失,继而涌上淡漠的、显得无趣的表情。
眼底满是某种运筹帷幄的算计。
直至最后,双眸涌现似要杀人般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