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厂长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的思想觉悟还是高的。这才是我们轧钢厂的工人该有的立场。你放心,只要你跟他们彻底划清界限,组织上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家被封了,暂时没地方住,厂里可以先给你安排个单身宿舍。”
“谢谢厂长!谢谢组织!”何雨柱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
“行了,你去忙吧。记住,行动要快,姿态要坚决。”杨厂长挥了挥手。
“是!”
何雨柱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脸上那愤怒和激动的情绪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刚走到楼梯口,一个人影就从旁边闪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副厂长李怀德。
“柱子。”李怀德脸上挂着一种莫测的笑容。
“李副厂长。”何雨柱站住脚。
李怀德不像杨厂长那样讲究姿态,他把何雨柱拉到楼梯的拐角,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老婆跟着老丈人跑了?”
“是。”何雨柱的回答简短而干脆。
“真跑了?”李怀德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往哪儿跑了,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家那些东西……是不是都带走了?”
何雨柱看着李怀德那张写满贪婪的脸,心里一阵恶心。杨厂长要的是政治立场,而李怀德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何雨柱突然苦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自嘲和无奈:“李副厂长,您太高看我了。我要是知道,我还能站在这儿?我早就去举报领赏了!那一家子白眼狼,把我当傻子耍,临走连个屁都没给我留下!家都让人给封了!”
李怀德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何雨柱没等他继续问,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介绍信:“您看,这是我刚开的证明。我正准备去街道呢,办离婚!这婚,我离定了!谁也别想把我跟那帮吸血鬼绑在一起!”
他把介绍信在李怀德眼前晃了晃,然后一把塞回口袋。
“我现在就去!晚一分钟我都觉得恶心!”
说完,何雨柱不再理会李怀德,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
李怀德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看何雨柱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
或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想到这里,李怀德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而已经走出办公楼的何雨柱,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但他也清楚,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他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街道办事处的方向蹬过去。
何雨柱骑车到了街道办事处,门口人来人往,气氛沉闷。
他推开车子,径直走进大门。
“同志,办什么事?”一个坐在窗口的妇女干部问。
何雨柱把介绍信递过去:“我叫何雨柱,轧钢厂的。我来办离婚。”
妇女干部接过信,看了一眼,又抬头打量何雨柱。
她把信放在桌上,声音严肃:“离婚是大事,不能随便。说清楚,为什么要离?”
何雨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
“同志,我也不想离。可娄晓娥她……她跟她爹妈一起跑了!娄半城一家是资本家,现在抛弃国家,抛弃革命,往南边跑了!我何雨柱是工人阶级,是轧钢厂的八级厨师,怎么能跟这种人再有瓜葛?我必须跟他们划清界限!”
妇女干部听了,脸色变了。
她拿起介绍信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娄半城?他家是?”
何雨柱说,“他们家昨天晚上跑的,街道办和厂里都知道了,现在他家房子都给封了。我何雨柱也是受害者,我现在连家都没了。”
他把自己的“悲惨遭遇”说了一遍,语气里充满无奈和愤慨,仿佛真的是被岳父和老婆抛弃的受害者。
妇女干部听完,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同情。
她拿起笔,在登记簿上写着什么,嘴里说:“娄半城一家的问题很严重。你作为工人阶级,能主动站出来跟他们划清界限,这是正确的立场。但离婚手续需要走程序,要调查清楚情况。”
“同志,您看我这情况,还有什么好调查的?”何雨柱急切地说,“人跑了,家也封了,我还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我跟他们娄家,那是阶级矛盾,必须彻底断绝关系!不然,我以后怎么在厂里抬得起头?怎么面对组织?”
妇女干部停下笔,抬头看着何雨柱。
她看到何雨柱脸上的焦急和眼中的“真诚”,又想到这几天上面传达的那些文件精神,觉得何雨柱的态度非常符合当前的要求。
“行,我明白了。”她合上登记簿,“这样,你先填个表,把情况写清楚。我们会尽快帮你办。不过,按规定,还是需要公示几天。”
“谢谢同志!谢谢组织!”何雨柱连声感谢,接过表格,拿起笔就写。
他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算是稳了。
只要把这个离婚手续办下来,他就能彻底摆脱娄家这个“政治包袱”。
他正低头填写表格,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傻柱,你在这儿干嘛呢?”
何雨柱抬头一看,秦淮茹正站在不远处,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我办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何雨柱放下笔,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