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突然,钢丝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上面的舞者也开始左摇右晃,仿佛下一秒就将跌下。
军官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他想让人把这家伙拽下来,但毫无疑问,这里没有人能在短时间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并且将一个已经走了快一半路程的舞者给拽回安全地带。
观众们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在空中摇晃,钢丝开始剧烈的抖动,像是难以承受一位舞者所带来的重量。
这时,那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也终于听清——“主愿意让我进行这场表演,我蒙受着主的极大恩宠,我为此感到荣幸。”
枉顾那剧烈的抖动,舞者开始继续前进,双手在空中舞动,就连脚也踮了起来。
见状,军官又立马向旁边三位基金会的小姐吹嘘:“您瞧瞧,这是位优秀的舞者,他可以在钢丝上行走,也可以在飞机的机翼上行走。”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让他给您表演的。”
“一分钟到了吧?”突兀的询问,让军官噎住了。
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舞者的表演还未结束,他没跌落,也没走到另一边。
在中途离开表演场地只能证明一件事情——要么是表演太过无聊,要么观看表演的观众无心欣赏这门艺术。
感受到莱曼的目光,军官思考了片刻,再小心翼翼地开口:“能否再等一会呢?”
“我相信您不会食言的,近卫军先生。”
“呃……”他想了半天,再看向舞者,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那请跟我来吧!”
伸手推搡了一下仍在观看表演的勇士,在不情不愿中,他们开始挪动脚步,向着目的地奔去。
但就在这时,原本平静下来的钢丝又开始剧烈的弹动,它的力气之大,仿佛要把上面的舞者给狠狠地甩下。
这一次,舞者再也无法维持住平衡了。
他左右摇晃一下,朝一旁跌去,赶忙伸出手拽住钢丝,在空中晃了半天。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要看看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疑,舞者想要爬上去继续开始他的表演,但每一次的尝试都是徒劳无功。
他在空中摇晃着、挣扎着,一次次的伸出手,想要逃离这个空中牢笼,可始终未能成功。
他的一次次挣扎反而让晃动更加剧烈,最终,一处的钢丝脱落,在一声声含糊不清的祈祷中,他从十几米高的位置跌了下去。
一声沉闷的“咚”,预示着舞者正式结束了表演。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对这位舞者的表演失败感到万分意外。
他就这么死去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去了?
“他怎么会从钢丝上跌下来呢,他可是表演了上百次了!”军官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呢?”
“……”身后的基金会成员们也沉默了。
在短暂的宁静后,莱曼才出场打破沉默:“赶紧走吧。”
“嗯?哦,请跟我来,基金会的三位小姐。”
军官暂时不去想方才的意外,若无其事的在前方带路,仿佛是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队伍很快行进到了目的地,勇士们举着长剑站成一排,由近卫军军官走上前,拿出钥匙,在一番转动后打开了大门。
“就在这里面,三位小姐。”他指了指室内堆满各种文件的房间,待莱曼准备进去时,他又忽然改了口。
“我帮你们拿出来吧。”
走进大门内,一番找寻后,他的手里多了一沓泛黄的厚文件。
“这是关于比塞特尔所有疯人的记载,相信对你们研究巴黎近些时间的疯子很有帮助。”
“谢谢。”
“喂!等等!”见三人转身就走,军官的语气有些着急,“呃……我是说三位小姐,你们为何不多待一会呢?我还没带你们参观比塞特尔呢。”
“我们没有付硬币,先生,”莱曼转过身,“而且,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参观比塞特尔这座古老的建筑。”
“为何不来看一看呢?我不需要硬币……我还为诸位准备了午餐!”
“这取决于每个人的自由意志,但很明显,我们并不想在这里参观。”
莱曼把文件交给安克西斯,看了眼军官,向他挥了挥手,随后转身离去。
在比塞特尔的入口处,她们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法国军队,他们像是有意避免统一似的,把穿着不同时代军装的士兵安排进了不同时代的军队,拿着不同时代的武器,显得杂乱无章。
“看上去更像是一支表演队伍。”克莱尔嘟囔道。
她伸手拍了拍莱曼,待后者转过头时,她指向迎面走来的五花八门式的军队,问:“这是否算是巴黎的集体非理性行为呢?”
“他们拿着燧发枪、滑膛枪,穿着近卫军的军装与普法战争的军装。”
“没有任何合理且充足的理由能够为他们的这种行为提供辩护。”
“确实如此。”莱曼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思考,而后,她得到了结论——“巴黎政府或许也出现集体非理性行为”。
拿起通讯器,一同捣鼓后,向总部发去了消息——并未使用术语标准化。
与她进行通讯的是保卫队,尽管这本应该是认知重置部的活。
“这里是ER-t-,在巴黎发现了法国政府的军队可能也存在集体非理性行为。”
“具体症状表现为穿着不同时代的法军军装,拿着不同时代的武器装备,整体而言——混乱不堪。”
“明白。”
结束通讯后,莱曼将手里的长方形砖块塞回衣服,克莱尔则凑上来询问总部说了什么。
但莱曼的回复却令她不甚满意。
枉顾可能到来的抗议,在几名穿着板甲的士兵护送下,她们离开了这个关押了成千上万名疯人的比塞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