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礼说起乔加英，眼睛里满是崇拜：“乔教授虽然年仅七旬，但是宝刀不老，去年还通过笔迹鉴定，揪出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没错。”费书昀笑着点头：“我这次手术对象就是乔教授。乔教授最近出现了短暂性的失读症。”
夏礼礼疑惑：“失读症？”
“有时候就是突然看不懂文字。”费书昀耐心给夏礼礼解释道。
“医院检查发现乔教授左脑角回附近有小肿瘤，压迫了他的书写和语言理解功能区。”
夏礼礼心一揪，笔迹鉴定专家要是突然看不懂文字，那犹如画家丧失了色彩感知：“怎么会这样？那肿瘤状况怎么样呀？”
“幸好肿瘤目前是良性，但肿瘤如果继续生长，将彻底摧毁乔教授的笔迹鉴定能力，所以需要尽早切除。”
费书昀说到这里，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说话的尾音发沉：“说实话，我作为主刀，压力蛮大。”
“手术过程中若是稍有不慎，都可能影响乔教授日后进行笔迹鉴定的能力。”
裴钦越闻言眉梢一挑，骨节分明的手掌在费书昀肩头轻轻一拍：“没想到我们医学界的天才教授也会有压力？”
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这台手术而言，你的成功率可是国内第一，放在全球都能排进前三甲。”
说着，他端起酒杯轻晃：“记得去年那位航天专家的手术吗？前几天我还看到报道，老人家现在照样能操作精密仪器，连0.1毫米的误差都没有。”
他笑眼弯弯地看向费书昀，“这样的完美案例，不正是出自你手？”
夏礼礼听着裴钦越的话，心里暗暗吃惊——费书昀这么年轻，居然这么厉害？
看来刚刚费书昀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实在太朴素，太谦虚了。
她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费书昀的名字，百科里各种专家权威头衔看得她瞪大了眼睛。
费书昀是国内少数掌握“术中唤醒结合电刺激定位”技术的神经外科专家，尤其擅长在手术中保护人脑高级认知功能，手术成功率极高。
夏礼礼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世界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
费书昀推了推眼镜，：“笔迹鉴定对神经微操的要求极高，甚至需要分析笔锋转折时的细微震颤。”
“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领域的病患，肿瘤摘除过程中哪怕一点小失误都可能影响乔教授的笔迹鉴定工作。”
裴钦越斜倚在窗边，他语气宽慰：“尽人事，听天命。乔教授这一生，经手的案件上千件，功勋累累，也该歇歇了。”
他顿了顿，忽然轻笑，“况且，我听说阳城总局最近破案率飙升，好像是请了位破案专家。”
“有这样的新星接班，老前辈们也该安心了。”
夏礼礼正喝着气泡水，一听这话直接呛得直拍胸口：“噗——咳咳咳！“
费书昀眼疾手快递过纸巾，裴钦越却笑得像只狐狸：“哟，我们夏小姐这是怎么了？“
“哦。”他故意拖长声调，“你不是和阳城总局的警察是朋友吗？该不会跟这位专家有什么故事吧？“
“要你管！“她夸起自己，脸不红心不跳：“反正人家特别厉害，年轻有为！”
“而且这位专家身份保密特殊，你别多问。”
裴钦越耸肩：“好吧。”
几人谈兴正浓时，助理快步走来低声汇报：“小裴总，塔台刚发来气象预警，航路上出现突发性强气流，建议推迟30分钟起飞。”
裴钦越瞥了眼腕表：“30分钟还在可控范围内。”
“幸好我们的是湾流，不用像民航客机那样排队等跑道。”
费书昀闻言，修长的手指已经划开了手机屏幕：“我给父亲打个电话，通知他接机时间要延后了。”
裴钦越斜倚在座椅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们费大医生现在可是日理万机啊。“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回趟老家都只能掐着表吃顿饭？”
“实在是分身乏术。”费书昀轻叹一声，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疲惫，“重症患者一个接一个，今天飞首都明天飞海城的。”
他将手机放到耳边，“这次也只能在机场餐厅和爸妈匆匆见一面，就得赶去阳城二院做术前准备了。”
“只有飞机上，我才有片刻的闲暇时间能够放松和朋友聊聊天。”
夏礼礼听到费书昀的话，忍不住感慨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费书昀和家人打电话时，沉稳内敛的脸上流露出了难得的温情：“爸，可能晚半个小时……”
电话那头表示理解，“晚半个小时到也好呀，我就有空去接团子了。”
“团子在宠物店洗澡驱虫，我现在就去接它，把它带过来和你见面。”
费书昀语气高兴：“太好了，我都快一年没摸过团子了！”
……
“好，晚点见。”
夏礼礼忍不住好奇：“团子是你养的宠物吗？”
“对，是只活泼黏人的萨摩耶。”
费书昀说起自己的狗狗时，语气格外柔和：“去年春节的时候，我在阳城人民医院结束一台紧急手术，开车回家。”
“路上下着小雨，我就看见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趴在路边，大过年的怪可怜，把它救回家了。”
费书昀说到这里笑了笑：“我爸妈原本是不喜欢狗的，结果团子到家之后他们就变了一副嘴脸，喜欢的不得了。”
“现在团子就代替我陪在我爸妈身边。”
夏礼礼笑着道：“狗狗陪着家人也不错！小动物总能给人些慰藉。”
这时，裴钦越的助理托着一个精致的甜品盘走来，轻声说道：“三位请用些茶点。”
夏礼礼的目光立刻被那些造型精美的点心吸引，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眼巴巴地望着却够不着。
费书昀注意到她渴望的眼神，温和地问道：“想吃哪个？我帮你拿。”
“那个樱桃装饰的慕斯蛋糕！“夏礼礼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指向目标。
费书昀会意一笑，小心地将盛着樱桃蛋糕的骨瓷碟子递到她面前。
“谢谢！”夏礼礼朝费书昀感激的笑了笑，却没想到看向对方那双平静的眼睛时，眼前的画面顿时像蒙了一层雾般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