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我能去的。”
夏礼礼毫不犹豫地点头,杏眸清亮,“正好我也好久没画画涂鸦了~”
夏礼礼早就听陈叔林姨提起过这些孩子,知道他们虽然失去父母,却比谁都懂得感恩。
上次福利院收到捐赠的她捐赠的海洋公园礼品时,孩子们还特意画了感谢卡,一笔一划写满祝福。
林姨笑着道:“好,那咱们明天早上见!”
夜风轻拂,带着初秋的凉意。夏礼礼望着两位老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夏礼礼这才想起黎启寒还在身旁,转头笑盈盈地问道:“黎队,明天休假要不要一起来?和孩子们涂鸦可有意思了。”
黎启寒眉头微蹙,略显局促地整了整袖口:“不必了,我不太擅长与小孩相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怕是会吓哭他们。”
夏礼礼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您对自己的认知倒是相当准确。”
她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又补充道:“不过孩子们可最喜欢'看起来很凶其实很温柔'的大人了。”
黎启寒轻咳一声,冷着脸回复:“我和你说的这种大人,完全不搭边。”
他说完催促着夏礼礼上楼,耳根却微微泛红。
*
翌日早晨,晨光微熹。
夏礼礼背着装满彩笔和素描本的帆布包,在公交站台与陈叔林姨汇合。
七个福利院的孩子已经整整齐齐排好队,戴着福利院发的小红帽。
这些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才六岁,每人胸前都别着自制的姓名卡,用彩色蜡笔画着小太阳。
“夏姐姐好!”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打招呼,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都知道是眼前这位姐姐给他们送来了海洋公园的周边礼物,可好看了!
夏礼礼一一和孩子们打招呼,认真记下这些孩子的名字和年龄。
夏礼礼本来还很担心,毕竟涂鸦的地点是建筑工地周围的挡板,万一小孩摔着了,磕着了,出了啥重大事故可就不好了。
但是和这些孩子对视过后,夏礼礼并没有“看到”厄运画面。
她放下心来。
巴士缓缓驶来,孩子们自觉排成纵队上车,可乖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工地的围挡上,夏礼礼和孩子们戴上安全帽,摆好颜料和画笔,准备开始涂鸦。
满脸胡茬的工地负责人杜伟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最小的孩子调整帽带,动作非常仔细。
“围挡随便画,但要注意安全。”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温和。
“好!”孩子们齐声应答,眼睛亮晶晶的,像一群迫不及待的小鸟。
六岁的阳阳握着蓝色画笔,在围挡上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鲨鱼,牙齿尖尖的,眼睛却圆圆的,看起来又凶又可爱。
“这是我的妈妈!”阳阳骄傲地宣布。
夏礼礼蹲下来,好奇地问:“为什么是鲨鱼呀?”
阳阳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因为我有一个鲨鱼玩偶,它陪我睡觉、陪我长大。”
“林姨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想,妈妈一定像鲨鱼一样厉害,谁都不怕!”
他说完,又用力在鲨鱼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人儿,紧紧牵着鲨鱼的鳍。
夏礼礼鼻子一酸,摸了摸他的头:“对,你妈妈一定很厉害,你也是。”
林姨在车上和他介绍过,阳阳的妈妈是单亲妈妈,在阳阳三岁的时候去外地出差,意外去世。
过了一会儿,正在画太阳的明明一个没注意,被颜料桶绊倒,“哇”地一声哭起来。
夏礼礼连忙跑过去,蹲下身轻轻拍掉他膝盖上的灰尘,轻声安慰道:“是地球太喜欢明明啦!”
她指着水泥地上浅浅的凹痕,“你看,它偷偷亲了你的膝盖呢。”
“真、真的吗?”
明明打着哭嗝问。这时其他孩子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我上次摔倒地球也亲我了!”
夏礼礼脸上扬起一对小酒窝:“这说明地球都很喜欢你们!它欢迎你们来到这个世界。”
陈叔和林姨两位老人听到夏礼礼的话,眼角带上笑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善良可爱的姑娘。
最小的妞妞在三岁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上面留了一道疤痕,所以她一直穿长裤和长裙,遮盖疤痕。
此时听到夏礼礼的话,她鼓起勇气将自己长裤卷到膝盖处,“姐姐,那我这道疤痕一直没有消除,是不是证明地球爱我爱得特别深呀~”
夏礼礼眼眶一热,蹲下身轻轻抚过那道疤痕,声音温柔:“是啊,地球在给你盖印章呢。它怕这么可爱的小朋友走丢了,所以要留下最特别的记号。“
妞妞立刻眉开眼笑:“那我很喜欢这个记号!我再也不讨厌它啦!”
妞妞指着夏礼礼身后:“那姐姐的鞋子也被亲啦!”
原来她蹲着时白球鞋蹭上了颜料。孩子们笑作一团。
夏礼礼觉得和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待在一起,实在是太治愈了。
涂鸦画到一半时,天上忽然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幸好用的是丙烯颜料,干得快,雨水冲刷也不会掉色。但孩子们还是小小地惊呼起来,手忙脚乱地护住画了一半的作品。
工地负责人杜伟峰匆匆赶来,手里抱着一大摞折叠伞,身后还跟着两个工人提着保温桶。
他一边分发雨伞,一边笑着招呼:“来来来,别淋着!小朋友们先去中控室避避雨,我让人准备了热蜂蜜水和点心!”
夏礼礼接过伞,道了声谢。杜伟峰这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做事细致周到,连给孩子们的零食都特意选了独立包装的小蛋糕和水果软糖。
中控室里,孩子们捧着温热的蜂蜜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画。
杜伟峰站在窗边,望着雨幕中模糊的施工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突然——
“轰!!!”
一声闷响从地下传来,连带着脚下的地都震了震。
玻璃窗嗡嗡颤动,几个孩子吓得一缩,手里的零食差点掉在地上。
杜伟峰脸色骤变,一把抓起桌上的对讲机:“怎么回事?!”
对讲机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和杂音:“老大,出事儿了!3号区的小型挖掘机操作失误,撞倒了临时支架,地下通道部分坍塌,楼梯和升降梯入口被堵住了!”
杜伟峰的手指攥得发白:“现在有多少人被困?”
——“六个!都在b2层管廊作业区,暂时没有伤亡报告,但出口完全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