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
黎知弋说完,岑时越便开嗓了。
这首出现在屏幕上的歌,正巧岑时越今天一直在听。
准确来说,是他一边修炼一边看电视,那部电视剧里的片头曲。
电视剧的内容他不记得,但是曲子的调子很耳熟。
调子自然的从口中唱了出来。
他唱的很好听。
最重要的是——好爽!
唱的也太爽了!
岑时越一首唱完,直接唱上瘾了,又去排了片尾曲。
无论他之前心情多差,他好像只要在旅店里,跟小店长和客人们在一起,情绪就都会变好。
比他一个人的时候好。
他们回旅店,道晚安后,岑时越还恋恋不舍。
回到客房后,他洗漱完,习惯性睡前继续修炼。
然后……他在K歌房出现的痛快与洒脱感,渐渐消失,迅速被茫然取代,整个人又逐渐被负面情绪覆盖了。
还是这样!
岑时越咬紧牙关,一瞬间的复杂的愤怒、冲动、怨弃等的情绪爆发,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就是个没什么天赋的普通人。
修炼这条路,他走了二十多年,好像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他曾经搞不懂,明明他爹是酿酒宗师,为什么他的修炼天赋比堂兄弟姐妹差那么多。
别人学习,三五天就能学会口诀,学会使用。
他,可能要十天,甚至更久。
岑时越不理解,为什么他爹是修炼天赋很高的酿酒宗师,而他却连掐诀学习简单术法,都要花那么长的时间,还要被嘲笑是笨蛋。
为了这件事,他还曾经拒绝过修炼。
但当然是被他爹暴打一顿,就老实了。
直到几年前,岑时越才意外得知,他之所以修炼这么慢,竟然是因为他幼年时被他爹的敌人下过毒。
告诉他这件事的,是他堂兄。
他家是主家,他爹虽然已经投身修仙界,但他家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了岑家的主家。
旁支的堂兄弟姐们们为了准备仙门大选,才会来他家。
岑时越不理解堂兄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能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但对自己的不自信,和对未来的茫然,还是先占据了上风。
所以说,堂兄是专门来告诉他,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的?
因为中了毒,原本修炼天赋上乘的岑时越,很可能从今往后,无论如何都没法好好修炼了。
努力也没用的。
即便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刻苦修炼。
即便他爹为了他的修炼,天天酿制对他有益处的酒,还到处求人要丹药。
这都不能改变什么了。
那时他险些就想不开,走火入魔。
是仙门大选的通知救了他。
仙门大选临到选拔前两天,突然推迟。
最轻松的人,就是岑时越。
可如今,几年过去,仙门大选又要再次开始了。
他每天认真修炼,可他的实力还是差太多。
此次选拔无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岑时越有一点点的放松。
因为他知道,他爹会找到适合他的宗门长老,然后,让他被选拔上。
可被选拔上有用吗?
他不行就是不行啊。
一种难言的绝望再次让岑时越失去所有力气。
刚刚吃饭唱歌带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彻底灰灭。
岑时越双目无神地坐下。
诶?
[死灰复燃JpG.]
好舒服的沙发!
不愧是他今天看到后的第一眼,就一定要在房间里增加的家具!
岑时越趴到了小熊沙发上,柔软舒服的沙发让他心里再次好受了一点。
好像被托举着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岑时越一动不动,呼吸均匀。
他在小熊沙发上睡着了。
-
一觉起来,安宜发现自己的头发变黑了。
其他客人也发现了。
“安宜,我要吃五个菜包子……诶,你染黑头发了?”
这是自从来旅店后,每天坚持早睡早起顿顿吃上美味早饭的林程。
他一下就发现了重点。
安宜的头发,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他的疑问声也引来了其他早起吃饭的客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安神的脑袋上。
大家当然是想看笑话的。
染头发诶。
而且还是安神染头发,这简直别太好笑。
谁不知道染完的头发掉色快,而且很假啊,安神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了,让他们先乐一乐。
“安神你还染头发啊哈哈哈,你的包袱怎么那么重啊,但染头发实际上只会让你的头发更假——你的头发怎么一点都不假???”
老于的嘲笑蹲在原地,他差点就冲上去抱着安神的脑袋看了。
这家伙的头发不是染的吗?
那怎么又黑又亮的。
虽然没有特别健康头发那么亮,但也比他昨天的头发好太多了!
其他人也是跟老于一样的想法。
看笑话的心思全没了。
现在就一个想法——这家伙的头发是怎么黑的这么好看的?
林意随意地挽起长发,闻言看过去,也顿时认真起来:“安宜,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不可以,你冒犯到我了,客人。”
安宜微微一笑,婉拒了。
“安神,你染头发了?”
“不愧是你,永远年轻,永远帅气。”
“不是我认真的,你真染头发了?怎么黑得这么自然,教教我呗。”
住在旅店的末日客人起得早,吃早饭前,为了问出这个问题,把安宜就差围了起来。
末日世界的客人发色都呈现出一种营养不足导致的黑棕色。
以前他们当然不在意这个了,那时候生死存亡是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但现在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旅店的精气神好像有传染性,能让他们这种老油条,在末日世界摸爬滚打,心好像都死掉的人,再次产生对生活的追求感。
在旅店休息的这些天,他们也想把自己捯饬捯饬,染个头发更有精神。
“不是染的。”
安宜被烦得受不了,刚想开骂,就瞧见了小店长,他立马垂着眼睛,一副被欺负了的柔弱样子。
“大家在这干嘛?”
黎知弋挤过来,看到安宜的样子,先是想说什么,可又紧跟着,看到安宜的头发后,下意识道:“安宜你的头发怎么变得这么好?”
又黑又亮的。
安宜支着下巴,歪了歪头,见小店长伸手摸了一下,就收了回去,才慢条斯理道:“应该是你昨天给我喝的酒造成的,那个酒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