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同在卓亨身边发狠道:“将军,杀过去,干掉他们得了,南朝人看着人多,其实跟白羊一样懦弱。”他们估算南朝的这支骑兵接近两万人,而他们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打南朝人还颇有信心。
卓亨道:“不是能不能战胜的问题,是大王不想跟南朝人开战,如果咱们跟南朝人再大规模的打起来,就面临两面受敌的情况,对咱们不利。”
临同道:“草帽城都被他们袭击了,明摆着南朝人站在王庭一边,咱们不打不行了。”
卓亨道:“草帽城那边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这边的南朝人你也听到了,他们是奉命来保护他们的长仪公主的,无意跟咱们开战。”
临同道:“那怎么办?大王给咱们的命令是扫平王庭的后方啊。”
卓亨道:“大王一时气急,若咱们真的杀得鸡犬不留,最高兴的是南朝人,大王将来肯定后悔。到时候也没有咱们好果子吃。”
临同道:“这么说,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了?”
卓亨道:“王庭不能全灭,把左贤王部打残也是可以的,这样,你夜里带两千人绕路去追!”
当即,卓亨带人不再和南朝军对峙,朝东北方向撤去。
南朝的黄衣军团则朝西南撤去,似乎去追王庭的部落了。
甘泉堡,议事厅。
从草帽城跑回来的一个传令兵,正单膝跪在堂上,气喘吁吁的汇报。
他也没有注意耶律洞的脸色很难看,大腿受伤的他,此刻是被人控制着,因为家人都在别人手里,也不敢乱说话。
传令兵的消息更令他沮丧,耶律剑的两千人被黑厥人围在了草帽城里,眼下城外的敌人不多,包围漏洞很多,传令兵后半夜能比较轻松的跑出来。
耶律剑的意思是,他们担心敌人越来越多,准备找个机会突围,希望二叔可以出兵到两界山峡谷里接应一下。
耶律洞心中叫苦不迭,他这边的讯息传不过去给耶律剑,还接应个屁啊,老巢早就被黑厥人占领了。耶律剑你这个败家子,耶律家几十年的基业都被你毁了。
赵灼、拖达和萧处听了,互相对视一眼,看来赤焰大王的人从前线调回来了,大概是渡口是个瓶颈,过的困难,前期只来了一点儿人,但也足够耶律剑喝一壶的了。
赵灼计算,这传令兵一路跑回来大概也花了两天时间,这两天说不定耶律剑已经率领手下突围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损失如何,等耶律剑的残兵回来,自己这两百人守得住不?
赵灼想了想打算先不撤离,在边龙的怒火猛攻下,那耶律剑大概会成惊弓之鸟,一支没了士气的军队并不可怕,再说自己这支队伍暂时也没地方去。
他和拖达几人商量要把甘泉堡城门的防守加强起来,于是萧处去让巡城营的人把甘泉堡堆在城墙下库房里的滚木、石头都堆上了城墙,准备在耶律剑逃回来时凭借高大结实的城墙跟他硬刚一次。
为了直接了解城门口的情况,赵灼几人索性直接搬到了城头的城楼里住着,耶律洞也被带了过来。
城中连同山神庙的那个山洞,他们也很奇怪,拐弯抹角问了好多耶律府的人,竟然没人知道,赵灼本想用巨石堵上,以防耶律剑也搞个中心开花,后来发现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就改用一些重物压住了洞口,至少他们要逃离时还有条密道可以走。
城墙上防御刚准备好的次日中午,从西面的山道中风尘仆仆的跑过来一支狼狈不堪的骑兵,大概有一千多人,很多人都带了伤,他们在寄了希望的两界山通道中并没有得到多大援助,只有新修好的关隘起了作用,将追兵堵在了关隘的外面,他们才得以摆脱如疯狗一般的追兵。
到了城墙下,甘泉堡的大门紧闭,耶律剑着急进城,跑到城门口才往城头上一看,吓了个半死,城头上飘扬的是竟然是黑厥人的旗帜,一个青年将军正在垛口看着他,旁边站了数十个手持弓箭的黑甲士卒。
耶律剑颤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麻户嗓门大,喊道:“我们是草帽城北大营的,占领你的老巢已经很多天了,哈哈。”
耶律剑和手下人都惊恐万分,他回头看看似乎追兵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大声问道:“城中,耶律洞,我二叔他们可还在?”
耶律洞此时忍着大腿的疼痛,被推搡着在旁边的垛口露头:“我的好侄儿,你赶紧带人投奔北凉城吧,这里你攻不下来!”似乎耶律洞刚说完,就被捂住嘴巴拖下去了。
看来二叔这是提醒自己城中敌军人数众多,那就事不宜迟,耶律剑一狠心,“走!”当即率领残兵朝东面跑去。
城头上的耶律洞骗走了侄子,此刻面如死灰,萧处道:“耶律洞,我们遵守自己的诺言,你听我们的话,我们现在就撤走,把甘泉堡还给你,你的家人基本我们也没动,就借了你几个钱花花,你也知道,钱财身外之物,性命保住了,那些黄白之物,你早晚挣得回来。”
耶律洞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藏金洞,心中一阵绞痛,险先晕死过去,那可是耶律家两三代人的积蓄啊。
拖达在旁边道:“你的大营里还有两三百人,我们也没杀,留给你看家。”说着他们就要走,拖达又补充道:“你们府里那些丫头,我看太可怜,都给放了啊,你那些房契、地契、卖身契,我一股脑都给烧了,呵呵,看着恶心。”
耶律洞心痛他们做的所有动作,但仍不太相信他们真的就这么放了自己,直到一个时辰后看到两百多人的队伍都出了城门一路向北而去,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才相信了这群人竟然走了。
他连忙让人关闭城门,严格把守所有通道路口,然后顾不上大腿的渗血,一瘸一拐的下了城楼,让人用轿子抬着,跑回耶律府,等到了后院的地下银库一看,我的天啊,几乎给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