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来到茶铺,于老正在煮茶。
凛冽的茶香飘散出去。
铺子里的客人很多,都是为着这一口茶香。
“掌柜的,你煮的这茶是什么茶?”一个女子走过来,笑着说道:“我们家夫人喜欢得紧,吩咐我来买些回去。”
“这茶不过是长在我家后山的山茶,不值什么银子,铺子里还有好些茶,比这山茶好喝得多。”
“可是我们家夫人就喜欢这一款。”女子脸上笑容敛了敛:“我们夫人说了,只要这款茶。”
于老笑了笑:“那老夫怕是要请姑娘回去了。”
“掌柜的怕是还不知道我们夫人是谁,要知道,这镇上的铺子就没有不期待我们夫人赏脸的。”女子冷笑一声:“能得我们夫人喜欢,是你的荣幸,再者,这茶铺不卖茶,你这铺子开着作甚?倒不如关了的痛快。”
“老夫这铺子是开是关怕是还轮不到姑娘说了算,姑娘这单生意,在下不想做,还请姑娘离开。”于老声音淡淡的,铺子里的小厮见状,走到女子身边,低声说道:“姑娘,请。”
“你!”女子冷声说道:“我们夫人可是这云隐镇镇长的嫡妻,若是惹得我们夫人不快,你自己想想,你这铺子还能不能开下去。”
“镇长府人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若是这样,要王法作甚?”秦染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外停着的马车,微风吹过,车帘微微掀起,女人的面容落在秦染眼中,人过中年,打扮得雍容华贵,想来她就是那女子口中的镇长夫人了。
“你这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编排我们夫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秦染冷笑:“何来编排一说?这话不是刚刚你自己亲口说的吗?想来这云隐镇,乃至整个召国都是你家夫人说了算了,否则怎么能一句话便让旁人生活难以维系?看来这镇上的官差皆是摆设了。”
“你强词夺理!”女子还想继续说下去,一个嬷嬷走了过来,一巴掌打在那女子的脸上,冷声说道:“废物东西,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夫人等这么长时间,你活得不耐烦了?”
“嬷嬷,不是我耽搁,实则是这掌柜不肯将那茶卖给我。”
赵嬷嬷闻言,眉头一皱:“不卖?”她目光落在于老身上:“掌柜的,我们夫人可是镇长的正妻,若是得罪了我们夫人,可没你好果子吃,我们夫人能看上你的茶叶已经给足了你颜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磋磨。”
秦染闻言,缓步上前,脸上带着笑意。
老嬷嬷以为她要取茶叶,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早就该这样,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
“是啊,何必跟你们浪费口舌呢?”秦染一步上前,手下用力,直接将两人推了出去。
秦染站在门口,高声说道:“我还真是没听说过,还有那强买强卖的生意,镇长夫人又如何?还真当自己是天皇老子了?”
她瞥了那马车一眼,果不其然,坐在马车中的女子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赵嬷嬷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走到马车旁:“夫人,这人真是太过分了,奴婢提了您的身份,他们、他们竟然将奴婢给扔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女人看了看茶铺的招牌,沉声说道:“走。”
见马车走远,于老笑了笑:“丫头,进来,今日是想学医术还是武功?”
“我今日来是有其他事情想让师父帮忙。”
于老闻言,脸上笑意更深:“我倒是想知道能让你这个丫头说帮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倒不是什么难事,不知师父可认识这镇上的额能工巧匠?”
“你要着能工巧匠作甚?”
“我想盖房。”秦染拿出一张图纸:“这是我闲时自己画的,不知能否有工匠按照这图纸将我想要的房子盖出来。”
于老接过图纸,眉头微挑。
他虽不懂建造宅院,但是单看这图纸都大吃一惊。
“这、这是你画的?”
秦染点点头:“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擅长画,却不会盖,师父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于老捋捋胡须:“若说人选倒还真的有一个,不过他性子孤傲,已经收山多年,怕是不会轻易答应。”他看了看图纸:“待我修书一封,给他送去。”
“那便多谢师父了。”
当天于老便派人将书信连同那张设计图送了去,原以为要很久才能得到回信,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已经多年未见的老友便急匆匆地登门。
“人呢?人呢?”南奇勋风风火火地推开门,看见于老,快步走了过去:“人呢?”
于老眉头微挑:“什么人?”他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与南老头自幼相识,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急不可耐的模样。
“你说什么人?自然是给你这图纸的人啊!”他从袖中拿出秦染画的图纸,长叹一声:“妙哉,妙哉,当真是精妙绝伦,老夫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这般精巧的图纸,她人呢?画这图纸的人哪去了?”南奇勋看着他:“莫不是这图纸是你这个死老头子画的?”
于老笑了笑:“这图纸自然不是老夫画的。”
“你个老东西,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人呢?还不快些叫过来?”他在房中踱着步子,焦急地说:“快些快些。”
于老不紧不慢地整理袖口,见他这个样子,南奇勋急的团团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弄这些没有用的做什么?”
“这房子,你可能盖?”
“盖什么盖?”南奇勋高声说道:“你瞧瞧,这些图纸,每一张都只画了一半,难不成我拿着半份图纸来给你盖半栋宅子?”
于老眉头微挑:“你的意思是若给你完整的图纸,你便能盖得出来?”
“那是自然!”南奇勋高声说道:“在这召国,怕是找不出比老夫更加厉害的工匠。”他焦急地说:“快!将后面的图纸给我。”